月色下,郗真秾丽的眉眼添了两分出尘,他歪着头,眼眸笑意盈盈,一眨不眨地看着谢离。
「逢伯不让我跟你混在一起。」郗真双手环着谢离的脖颈,仰着头亲吻谢离的嘴角。
谢离俯下身,手掌抚着郗真的脸颊,勾着他深吻。
郗真面色绯红,伏在谢离肩头,微微的喘,眼中一派动情之色。
谢离咬了下郗真的脖颈,微哑的声音缠绕在他耳边,「这算什么,偷情吗?」
「什么话!」郗真有些恼,但是眼中一片潋滟水波,美得勾魂夺魄。
谢离爱怜的亲了亲他的眼睛,几乎为他着迷。
郗真在他怀里,一颗心不自觉就安稳下来。谢离会因他迷恋,会为他动情,那么他当然会永远追随自己,永远被自己所掌控。
夜色渐深,逢辛等在火堆边,看着郗真与谢离一前一后回来。谢离照旧没与他说话,郗真心情倒是不错,嘴里哼着含混的调子。
次日清晨,一大早,大家就开始整顿行囊准备出发了。谢离围着营地转了一圈,也没见到郗真。
忽然,他背后传来窸窣的声音。他眼眉一低,伸手一抓,一颗松果就落入了谢离手心。
谢离转过身,看见郗真坐在一棵矮树上,正百无聊赖地望着他。
谢离走到树下,郗真的衣袂随风轻摆,就在他眼前飘荡。
「下来。」谢离道。
郗真摇头,神色冷淡的看着他。
谢离挑眉,「怎么了?」
郗真咬了咬牙,「你知道昨晚逢伯跟我说什么吗?他委婉地跟我说,不要纵慾无度,要爱惜身体。」
谢离一顿,忽地笑了。
「你还笑!」郗真更生气了,手里的松果一下接一下地砸向谢离,「都怪你谢离!我都被你教坏了。」
谢离接住他砸来的松果,低低地笑道:「那我还真是荣幸。」
郗真几乎恼羞成怒,谢离伸出手,刚好可以抓住郗真的脚踝。
他摩挲着郗真纤细的脚踝,道:「那你说,要怎么样才消气。」
郗真踢了踢脚,没有甩开谢离,道:「我想要争花令。」
谢离顿了顿,道:「我现在哪里给你找争花令。」
郗真当然也知道,他坐在树上远眺,只见对面山巅上有一簇红花,明晃晃地映着日光。
郗真便道:「那花真漂亮,你去替我摘朵花吧。」
谢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道:「好,你等我。」
他这样甘心受郗真的指使,没有一点犹豫。
郗真慢慢笑起来,「等等。」
谢离转身,郗真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矮下身子,在他耳边道:「晚上再回来,拿着花来找我。」
谢离看了眼郗真,郗真眉眼多情,含笑不语。
山林中传来阵阵山雀的叫声,逢辛放飞一隻黑冠山雀,走到郗真身边。
「谢公子呢?」逢辛问道。
郗真轻咳了一声,道:「我有事要他去办。」
逢辛神色有些严肃,道:「有争花令的消息了。」
郗真神色一震,「在哪儿?」
逢辛将字条拿给郗真看,道:「不知道是谁给的消息,说争花令在谢公子手上。」
郗真眉头紧皱,「不可能。」
逢辛猜到他不会信,继续道:「我们的人也查到点消息,说有一个神秘女人带走了一枚争花令,听他的描述,像是白露夫人。」
白露夫人后来见了谢离,将令牌交给他,顺理成章。
郗真紧紧抿着嘴,道:「都是些捕风捉影之谈,没有真凭实据。」
他虽这么说,可眉头却紧紧皱着没有鬆开,心中不知为何慌乱起来。
他对谢离说了谎,那么谢离会不会对他说谎呢?
逢辛想了想,道:「不如等谢公子回来,少主亲自问他?」
郗真几乎将手中的字条捏碎,道:「好。」
逢辛不再说话,只守在郗真身边。他将郗真的心烦意乱看在眼中,连郗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怎么样的不安。良久,他深深呼出一口气,道:「我去找谢离。」
逢辛当然要拦着他,道:「山林危险,少主……」
他话没有说完,林中忽然传来尖锐的号角声,随之而来的数支弩箭从林中射出,顷刻间便射杀了几个家仆。
逢辛面色一变,立刻护在郗真面前。四散的家仆迅速围起郗真,迅速往相反的方向移动。
围杀他们的人很多,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弩箭。弩箭杀伤力极大,间或有人中箭倒下,连郗真都有些束手无策之感。
无奈之下,剩余的人只好护着郗真奋力逃脱,在林中慌乱地穿行了半晌,总算甩掉了身后的人。
「是宣氏。」他们停下休息,逢辛拿着一支弩箭,走到郗真面前,「宣氏以连弩出名,这是他们家特有的弩箭。」
郗真面色沉下来,浑身冷肃,不可直视。
忽然,郗真面色一变,道:「谢离!谢离还在山上!」
他即刻率人去找谢离,逢辛却拦住他,道:「少主,山林危险,儘快离开为好!」
「不行!」郗真执意道:「我要去找谢离!」
逢辛拦不住他,只好跟着他一起去找谢离。
山林里格外寂静,连鸟雀声都没有。郗真越往山上走,越能闻见浓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