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随时会离去。
毓臻屏息站著,好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不确定地低唤一声:「皇上?」
床上的人身体像是颤抖了一下,依旧轻微地摇摆著,慢慢地缓了下来,最後停止,却没有抬起头。
长发服贴地落在两鬓,风扬起几缕,空灵飘逸。
毓臻屏住呼吸,等著那人回话。
过了很久,他却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又慢慢地晃动著身体。
「瑾?」毓臻不死心地又叫了一声,死死地盯著他。
床上的人终於低低笑出声来,停下动作,抬起头,绝色的容颜上是让人炫目的浅笑:「毓臻,来,陪我。」
毓臻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吁出口气,走了过去。
见凤殇递出手来,便伸手过去握住了,在凤殇身边坐了下来,淡淡地问:「你就这麽不喜欢皇後麽?」
凤殇一跳坐下,反过手来捉著毓臻的手掌蹂躏,一边皱著鼻子摇头:「不喜欢。」
「礼部选出那麽多的女子,你要是不喜欢,为什麽不另选一个?」
凤殇摇头,笑声中有一丝嘲弄。「她是太保千金。太保从前是太子少辅,後来……他跟著逃亡,教我君王之道,看著我长大,一路帮我走到今日,舅舅死了之後,跟随我们的人,就大多归他管了。
「如今我登上皇位,他把女儿送进来,我也只能选她作皇後,除了她,我谁都不能选。
「你看那些人都忠心於我,其实,有很多是看著太保行事的,如果哪一天太保要反了,我也不知我是不是有能力压下他。」
毓臻心中又是一颤,太保功高位重,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凤殇所说的一切,他却是从未想过。
古来君王,最怕的就是臣子功高盖主。不是嫉妒,而是怕臣子功高了,人望也高,一旦造反,君主便容易被民心所弃。这样的人,能除掉自然是好,偏又是最难除掉的人,一有不慎,反而更加危险。
「不必担心,太保一路扶助你,绝对不会背叛的。」一时不知说什麽好,毓臻只能随意安慰,说出口的话连自己都有点不确定了。
凤殇这麽一说,刘喜为什麽会急著求立後,意图就显得有点明显了。
果然凤殇哼笑一声,轻声道:「毓臻,你就是输在这些地方……你爹已经称帝了,我们再说什麽夺回皇位,惩治伪帝的话,其实都是废话,说白了也不过是一群反贼。既然要反,谁作皇帝不好?你知道他们为什麽非要我当皇帝麽?」
毓臻扭头看他,却发现凤殇始终低头看著床上月影,只能应一句:「为什麽?」
「舅舅在的时候,自然是帮著我的,可是舅舅死了,他们还那麽拼命推我上皇位,为的,只是三色国的承诺。三色国曾经表态,他们可以归顺,但是坐在皇位之上的,必须是正统的沧澜皇族血脉。也就是说,只有我登基,他们才愿意归顺。」
凤殇笑了笑,终於抬起头,撩起一缕黑发。
「你看,我今天才举冠,昨天,也还是个孩子。在他们看来,控制一个孩子,跟自己作皇帝,能差多远呢?当然,也有认定我才是天子的人,两种心思,目的却是一样的……所以,我才坐上了这位子。」
「这些……」一时难以接受,毓臻迟疑了很久,才犹豫著问了出口,「这些事,怜儿都知道麽?」
凤殇的脸色似乎一变,又似乎只是月色照拂下的苍白,半晌一笑:「当然知道。」
顿了顿,他的声音小了下来。
「所以那时候,哥哥每日奔走,就是为了帮我确定可以用的人。如果不是哥哥,现在朝上,又怎麽能是我说了算?」
「怜儿很努力。」毓臻低低说了一句,说不清心里是什麽滋味。
凤殇无意识地咬了咬唇,半晌伸手捶了毓臻一下,笑骂道:「要不是你帮著刘喜,我本是可以推掉的……只要再等两年,只要两年,我就可以成为真正的主宰了。」
毓臻挨了他一拳,并不觉得痛,却隐约地觉得心里麻麻地难受起来,张了口才发现喉咙堵得厉害,好久才勉强笑道:「那我就任你处置,好好补偿吧?」
凤殇挑起了眉,凑到毓臻鼻尖前,眯著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任我处置?」
没来由地一阵恶寒,毓臻吞了吞口水,勉强点了点头。
凤殇顿时笑开了眼,一把将毓臻压倒在睡榻上,一面哀怨地道:「毓臻,我很寂寞,你今晚陪我吧。」
「好……」毓臻哭笑不得地应了一声,看著身上的人已经如小兽般地撕扯起自己的衣服来了。
「毓臻,毓臻,」凤殇笑咪咪地伏下头,温柔至极地在毓臻唇上轻啄了一下,声音里更是哀怨。
「我心里难受,你让我来好不好?」
毓臻下意识就想跳起来,却被凤殇压得用力,挣扎间凤殇已经连他的裤子都脱下来了。
看著少年天子眉间眼上的兴奋,脸上干净澄明,毓臻不禁一阵心软,无奈地放弃抵抗,一脸杀身成仁的模样:「好吧。」
「乖!」凤殇一声欢呼,兴奋地伏首在毓臻身上就是一阵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