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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后,太后没见那些跪在宫门外的大臣,而是直接把赵镜辞叫过去问话。

林空鹿一听,怕心上人受委屈,立刻也要跟去。

赵镜辞最近一向纵着他,没拒绝,好在太后见了也没说什么,只问赵镜辞:「晋王的事,都是真的?」

赵镜辞早有准备,立刻命人将人证、物证都带上来。

太后看完,果然变了脸色,似是要生气。

旁边一位样貌清俊的小太监忙弯腰替她抚背顺气,轻声慢语道:「娘娘,一云大师说礼佛心态要平和,您不能动怒。」

林空鹿立时抬起头,好奇地看向着小太监,赵镜辞也用余光瞥了一眼。

太后似乎很听劝,拍拍小太监的手,随即对赵镜辞道:「你做的很好,有你替小鹿看着朝堂,哀家很放心。」

赵镜辞躬身道:「不敢。」

起身后,他忽然对小皇帝说:「陛下刚才来时,不是说摺子还没批完?」

言下之意,你还不回去批摺子?

太后看出他有话要私下对自己说,便也对小皇帝道:「正事要紧,皇帝先去忙吧。」

「啊?」林空鹿一呆,心想,那句话的意思难道不是让阿辞替我批?

林空鹿脚伤还没好,一瘸一拐,神情郁郁地走出宫殿。没过一会儿,那名小太监也跟着出来了。

林空鹿又好奇看他一眼,问:「你叫什么名字?何时在母后宫里当差的?朕以前怎么没见过。」

小太监低头恭敬道:「奴才叫小楚子,之前在帝陵为先帝爷守灵,蒙太后娘娘垂怜,今天刚在宫里当差。」

「哦。」林空鹿点头,还欲再问时,赵镜辞出来了。

他瞬间忘记要问的话,满心满眼都只剩爱人,忙上前道:「你跟母后说什么了?」

赵镜辞牵住他的手,又看一眼那小太监,小太监立刻诚惶诚恐地低下头。

赵镜辞没说什么,扶着小皇帝走了。

他们离开后,小太监才抬起头,眼中露出一抹诡笑,转身回殿。

殿内,太后正蹙眉不知在思索什么,见他进来,才眉头轻舒。

小太监见状,忙上前帮她揉按太阳穴。

太后轻闭眼,说:「镜辞刚才拿出的那些证据,你都看见了,你觉得有几分真,几分假?」

小太监柔声道:「依奴才看,自然都是真的,晋王确实心怀不轨,还刺杀过陛下,但……」

说到这,他语气微顿,似乎有些犹豫。

太后仍闭着眼,道:「你接着说。」

小太监不再犹豫,低声道:「之前娘娘让奴才去查晋王派人刺杀陛下一事,奴才查的时候发现,在晋王之前,摄政王也派人埋伏在那处山坳,欲刺杀陛下,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又撤走了。」

太后倏地睁开眼。

「这件事,陛下身边的人也知道,只是不知为何,都没声张。」小太监的话仍在继续,「不过奴才最近查探时又发现,陛下好似是中了情蛊,才对摄政王予取予求。」

「哐当!」

太后失手打翻了茶盏。

「此外,陛下在边关那段时日,摄政王还派人查了皇室旁支的几位王孙,似是有意为陛下过继子嗣。」小太监又说。

这就是要废小皇帝,另立新君的意思了。

太后闭了闭眼,语气满是失望:「看来哀家有必要……请摄政王一起用顿晚膳了。」

小太监明白,太后这是要设鸿门宴,跟赵镜辞摊牌了。

如果赵镜辞没有不臣之心,那自然最好,如果有,那就「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①。

「对了,此事不可让皇儿知道。」太后又补充一句。

小太监低头道了声「是」,眼中却闪过讽笑。

他怎么会让事情往太后预料的方向发展呢?

明天晚上,不管赵镜辞有没有反心,他都要让太后这贱妇死在对方手中。至于小皇帝,这么好的一齣戏,这贱妇的儿子自然不能缺席。

他要让小皇帝亲眼看到赵镜辞杀了他亲生母亲,然后再告诉那可怜虫,他只是中了情蛊才会喜欢赵镜辞,哈哈哈,他就不信他们不会崩溃,不会疯!

隔日,林空鹿下了朝后,一整天都窝在暖阁。

再过几天就冬至了,最近天冷,又总下雪,他这双腿怕冷,还刚扭伤脚,几乎是能不走动就不走动。

但傍晚时分,忽然有小太监来禀报,说太后在寿康宫设宴,请他过去用膳。

林空鹿本以为是平常家宴,但小太监很快又说:「摄政王已经去了。」

林空鹿有些奇怪,这还没到冬至,怎么就设宴了?

不过想到心上人也在那,他立时又高兴起来,强忍着屏蔽了痛觉后的无力感,扶着案几站起,对孙得钱道:「伺候朕更衣。」

换衣服时,一直藏在心口的那截断袖掉了,似乎预示着不详。

林空鹿并未多想,赶紧捡起拍了拍,又小心放回心口,仿佛忘了自己有洁癖。

寿康宫内,赵镜辞端坐在膳桌前,眸光微沉,似在思索太后让他来的用意。

太后面上带着笑意,命人为他斟酒,又亲切问起安老王妃的近况。

赵镜辞神色恭谨,一一作答。

太后笑了,说:「都是自家人,镜辞不必严肃,说起来,哀家与你母亲也有些年没见了。岁月能改变很多啊,也不知她变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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