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寂听到这话,低头看向衣衫,见到血浸出来,他镇定摇头,解释:「衣服上有梅花。」
「哦。」
花向晚不疑有他,谢长寂转走进净室。
他脱下衣衫,抬起手,看着手臂上细细密密的伤口。
灵力暴动所造成的伤口不易癒合,可他不想让花向晚看出来。
他催动灵力,等灵力几乎耗尽,他身上伤口才终于修復。
他放下心来,把衣服销毁,简单清洗之后,才走了回去。
花向晚已经睡下,他走到床边,坐在一侧静静看着花向晚的侧颜。
其实她不希望他记起来。
他知道。
她想要的,是什么都不记得,十七岁的谢长寂。
谢长寂垂下眼眸,过了好久,他才上床,将她抱在怀中。
「我爱你。」
他低低又说了一遍,他细緻体会过这每一个字,感受着情绪流动在他的心臟,他的血液。
花向晚有些疲惫,等到第二日醒来,发现屋里已经打扫干净。
花向晚打着哈欠起身,走出房间,便见狐眠和秦悯生坐在庭院里。
狐眠给秦悯生餵着吃的,满脸体贴:「来,张嘴,啊——」
秦悯生微微皱眉,似是不喜,只道:「我自己能行。」
「给我个照顾的机会嘛,」狐眠打过他想抢碗的手,「来,啊——」
花向晚看着这个场景,斜靠在一旁,看他们腻歪。
「来人了。」秦悯生虽然看不见,但察觉到花向晚的存在,红了脸,训斥狐眠,「你要点脸。」
「哦,你嫌弃我了。」狐眠一听这话,便撅起嘴来,「你得到了我,就不珍惜……」
「狐眠!」
秦悯生见她越说越没谱,赶紧打断她:「别胡说八道,餵饭!」
「晚晚。」
花向晚正看得津津有味,旁边突然传来谢长寂的声音,她回过头,就看谢长寂端着东西过来。
他和之前好似没什么太大的不同,只是称呼从「姐姐」变成了「晚晚」,她挑了挑眉,就看他端着一盘子餐点:「今天买了豆浆、油条、包子、虾饺、红枣糕,还煮了面,」说着,他抬起头,「你想吃什么?」
「谢长寂,」听到谢长寂的话,狐眠突然反应过来,豁然回头,颇为震惊,「你准备了这么多,就给我一碗鸡蛋羹?!」
「我又不是厨子,你想吃可以自己煮。」谢长寂说得理直气壮,「或者等晚晚挑剩了也行。」
「晚秋你看看你养这狼崽子!」狐眠听谢长寂的话,立刻抬头看向花向晚,「你管不管了?」
「管啊。」
花向晚抓了个包子,咬了一口,含糊出声:「你们病人随便吃吃就行了,吃太多不好。」
说着,花向晚转头看谢长寂:「沈公子醒了吗?」
「醒了,在饭厅等着。」
「那过去吧。」
花向晚说着,移步走到饭厅。
沈逸尘早早等在那里,正低头看着信件。
他气色看上去好上许多,见花向晚和谢长寂走过来,他笑了笑,将信件收到袖中:「来了?」
「沈公子好些了吗?」
花向晚坐到沈逸尘对面,谢长寂将吃的放到桌上,坐在两人中间。
沈逸尘听着花向晚问话,笑起来:「一点小伤,昨夜已休养好了。」
「巫媚那混帐玩意儿,」狐眠听着他们说着话,拉着秦悯生走了进来,她一说起这事儿,面上便带了几分怒,往桌边一坐,「欺负到你头上,我早晚端了他们巫蛊宗!」
「师姐,不可如此胡说,」沈逸尘听狐眠的话,摇头劝阻,「巫媚是巫媚,巫蛊宗是巫蛊宗,如此说话,怕惹祸事。」
「祸事?有本事他们就来找我。」
狐眠冷笑:「现下他们明摆着是要给合欢宫设套,我还怕祸事?回去找宫主说明此事,宫主才要他们完蛋!」
狐眠骂着人,说着,她想起来:「逸尘你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就得出发了,」沈逸尘笑笑,「不然怕来不及。」
「也是,」狐眠点点头,「那明天咱们好好吃一顿,给你送行。」
「好。」
几人商量一番,等吃完饭,狐眠给合欢宫说明了此次巫蛊宗的消息,接到消息的是玉姑,她得了话,沉吟片刻后,只道:「此事我同宫主商议,你先不必声张。」
狐眠对此很是不满,第二日一行人吃饭,转头和花向晚埋怨:「多大点事儿,巫媚伤了咱们的人,直接打上门就是了,还用商议?」
花向晚听着,她年少时和狐眠一样,合欢宫强盛,便从未多想,向来张狂,口无遮拦。
可如今听着这些话,她却已经明白了玉姑的顾虑。
她低头给狐眠倒酒,温和道:「巫媚伤了沈公子,但也杀了一个人抵罪,她毕竟是巫蛊宗右使,沈公子虽然在合欢宫与我们感情深厚,但只是客卿,合欢宫若强行去闹,情理上说不过去,旁人看了未免觉得仗势欺人。」
伤一个客卿,杀一人抵命。
合欢宫本就已经树敌众多,若她没记错,此时,她母亲应该已经推算出自己快要渡劫,合欢宫是该修生养息了。
可这些狐眠想不明白,她只皱起眉头:「你哪儿学会搞这些弯弯道道?她就是故意杀那人给咱们看,人命在巫蛊宗重要吗?说不过去就说不过去,修真界强者为尊,不服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