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离这里或者纪晨风家近一些的,似乎都没有什么五星级酒店,这点让人很头疼。
「那天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这些天也不联繫,是生气了吗?」一直按在肩膀上的手抬起,拇指轻抚着纪晨风脸侧的红印,视线怎样也不能从他的唇上移开,等回过神,指尖不自觉探进去了一些。
纪晨风偏了偏头,避开了我的纠缠。
「没有。」
真的是喜欢不是讨厌吗?周及雨要是敢骗我,就死定了。
「那是……在害羞吗?」手指落到后颈,那块地方迅速地开始发烫,白色的灯光下,从正面甚至可以看到透出肌肤的一点粉色。
回想起来,那天晚上我的表现确实有些差劲,不过也不是没办法补救。
「很累吗?放鬆一下吧。」我俯下身,凑到他耳边,对他的耳朵呼气的同时,手指准确落到了他的裤腰带上。
嘴是绝没有可能越过的障碍,但手姑且可以借他用一下。在狭小的,随时都会有人进入的办公室偷情,要是被人听到奇怪的声音,他的脸色应该会很精彩吧。
「你的身上……」耳边的呼吸陡然一沉,纪晨风一把抓住我的手,制止了我的动作,力道大到甚至让我的骨头都隐隐作痛。想要抽离,也不被允许。
搞什么?
纪晨风的上半身往后倾斜了一点,得以与我对视。
漆黑的眼睛看着我,他的语气比往常还要冷冽几分。
「你的身上,好臭。」
第14章 对你不存在戏弄的心思
他的语气太过认真,认真到仿佛我的身上真有个巨大的恶臭源。
疑惑捏住西装外套闻了闻,明显的女士香水的味道。应该是上午从许汐身上蹭到的,经过几个小时的挥发,已由最初的浓烈转为淡雅。臭味难道就是指这个吗?
狗鼻子。
「哦,这个。」我笑着解释,「是不小心蹭到的。不喜欢的话,我把外套脱掉吧?」
纪晨风良久地看着我,鬆开了力道。
我直起腰,将西装外套脱在了办公桌上,顺便解开了自己的衬衫袖扣。
「你……为什么突然又出现?不是已经拒绝了吗?」
解扣子的动作微微停顿。拒绝?是指这两天不联繫、不回消息的态度已经是他在「拒绝」我了吗?
我被拒绝了?开什么玩笑。
这傢伙……性格扭曲也要有个度吧。把头埋下去,像狗舔肉骨头一样舔我的时候,可没见他多不情愿。怎么,只是过了两天,身为男同性恋的自尊心就发作了吗?
「那天我可没有强迫你……」
「因为拒绝了见面的信,以为你不会见我了,结果突然就出现了,还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那天晚上确实是我自愿的,是我个人的报恩行为,把你当做恩人才会那样,可你好像……只是把我当做无聊时的消遣。」
他从躺椅上站起来,与我平视:「三十万会儘快还给你的,请不要再戏弄我了,桑先生。」
这是纪晨风对我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用他一贯平静的表情,连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波动。然而这短短百来字的陈述,却好比从天而降的原子弹,直接在我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你怎么……」为什么会知道三十万的事?严善华说的吗?那女人不是说什么也没告诉他吗?还有那见鬼的信是什么意思?
有很多话要问他,怕他知道三十万,也知道了身世的秘密。可大概是大脑一时接收到太多讯息的关係,变得很难组织语言,只是徒劳地抓住他的胳膊,喉咙里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不可以。
我不可以失去现在的一切。
虽然本该是他的,但已经给我了,就应该是我的。什么也没有付出的人,凭什么就可以得到一切?不会还给他的,绝对不会。
抓着他的手越来越紧,混乱的大脑开始被暴力情绪控制,甚至思考起了用角落的玻璃缸袭击对方的可能。
反正,桑正白会搞定的。像三年前那样,我不是也什么事没有吗……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逐渐失控的想法,叫我骤然回神。
「纪医生,有隻小泰迪情况不太好,你快点过来看一下。」
纪晨风看了眼关住的门,回道:「就来。」
一点点将我的手拨离,原子弹爆炸后,他没有要管伤亡情况的意思,什么话也没留,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门开了又关,室内一片寂静,我靠坐在办公桌上,短短几秒钟,不止掌心,连后背都被冰冷的汗水覆盖。
妈的,差点就成杀人犯了。
「真是疯了……」受不了地捂住脸,咬牙呼吸着,后怕着,直到恐惧褪去,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将折起的袖口抚平,重新扣上扣子,再穿上西装外套。就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我拉开门,穿过走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宠物医院。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将刚刚取下的,夹在雨刮器上的罚单揉皱,我压抑着怒火质问电话那头的严善华,「为什么他知道那三十万是我给的?还有信,什么信?」
「我……我真的没跟他说过你的任何事。」严善华颤颤巍巍地保证,「我绝对没提过你的名字。」
纸团被我握进拳头里,胳膊用力砸在车窗上,我低吼着:「那为什么他知道是我?你以为你养大了他桑正白就会放过你吗?你少他妈做梦了!我一旦暴露,你也得跟着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