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我在隔壁可以打我电话,我不在还是应该先打前台知不知道?」周隽抬手揉了下她的头髮。
孟疏雨往后一躲,一把挡住头顶,品了品这话才反应过来:「我……当然知道了!这不是常识吗?我就是分析着你离我近,远亲不如近邻,远水不解近火,不然能不打前台?」
周隽瞥开眼去,像在忍笑,片刻后回过眼点点头:「还睡得着吗?」
孟疏雨倒想嘴硬,一开口却怒从中来:「气死我了,我刚好不容易要睡着!」
周隽抬抬下巴:「那下楼散个步?」
孟疏雨想着行吧,这夜半惊魂的,不消耗掉过剩的精力也没法睡了,回房想找件散步能披的外套却没找到,毕竟出差只带了正式场合穿的衣服。
没办法,只能把睡衣换掉,穿上羊绒打底衫和长袖长裤的职业套装。
走出房门一看,周隽好像也没找到合适的行头,换了一身西装,在西装外又添了一件切斯特大衣。
……散个步都还挺隆重,不知道的以为半夜去当特务。
孟疏雨和周隽进了电梯,还在回想那个让人生气的醉鬼,嘴里吐槽:「今晚这波真是亏大了……」
「嗯?」周隽偏头看她。
「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叫过老婆呢!」孟疏雨拧着眉头一脸的不爽快。
周隽轻轻啧了一声:「那亏的不该是你以后老公?」
孟疏雨缓缓扭头看他。
又不是你,你啧什么……
孟疏雨轻咳一声,一看电梯门开了,当先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却意识到她对这座出差来过几次的城市完全不熟悉,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
于是她又停下来回头问周隽:「去哪儿?」
「散步有什么去哪儿的,走到哪儿算哪儿。」
孟疏雨一听这话怎么这么耳熟,不就是上次在温泉山庄散步时候她说的。
「学人精。」孟疏雨瞟他一眼。
周隽笑着带她往酒店外的步行道走去,转头问她:「冷不冷?」
大概是穿得还挺保暖,这也才十一月,孟疏雨觉得北城的冬天也不过如……
刚想到这里,一阵风迎面吹了过来,吹得她打了个哆嗦。
身体代替嘴巴直接回答了周隽。
周隽把西装外的切斯特大衣脱了下来。
孟疏雨眨了眨眼:「那你不冷?」
「我本来应该只需要穿西装。」周隽绕到她身后,把大衣披到了她肩上。
「哦……」孟疏雨回头瞅瞅他,抬起手,想把被大衣衣领压死的头髮扯出来。
周隽刚好也发现了她的不舒服,拢起了她的头髮。
孟疏雨站在原地不动了,默默目视着前方,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攥了起来。
感觉到周隽的手指穿过她的髮丝,把她的长髮一缕缕往外挑,头髮丝好像忽然有了触觉,变得奇痒无比。
孟疏雨垂下眼,盯着步行道的石砖低声催促:「快点呀,好了没?」
周隽打理好她的头髮,又拢了拢她肩上的大衣,让整件大衣把她的人从后往前裹牢,做到这里忽然嘆了口气。
孟疏雨蹙着眉回过头去:「你自己动作这么慢,催你一句还不乐意了?」
「没有,」周隽摇头,「我只是在想——」
孟疏雨疑问地看着他。
「我怎么会嫉妒一件大衣。」
作者有话要说:由此可以推出,你还会嫉妒孟孟的床,孟孟的被子,孟孟的枕头。
第44章 喜欢我
孟疏雨低头一看,愣了愣才明白周隽嫉的哪门子妒。
好端端一件大衣变成了被撩旺的火炉,把人烧得热熏熏的。
好像这会儿和她捱得严丝合缝的不是周隽的大衣,是周隽这个人一样。
孟疏雨甩手就要把这件烫人的衣服丢回去。
手抬起来又是一顿。
她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
丧心病狂到连一件衣服都要嫉妒的人难道是她吗?
孟疏雨转过身看了看周隽,当着他的面抬起左胳膊慢慢一寸寸穿过大衣的袖子,又抬起右胳膊依样穿好。
周隽眨了眨眼,眼色疑问。
孟疏雨拉了拉袖口,让两隻手从过长的袖子里努力伸出来,然后抄进大衣的口袋。
和这件大衣完成更加完美的融合之后,她对着周隽扬了扬下巴:「那你在这儿慢慢嫉妒好了,我和大衣去散我们的步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一趟步散下来,回到酒店,孟疏雨果然没了失眠的精力,简单洗漱过后一沾枕就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孟疏雨和周隽坐上论坛主办方派来的商务车,出发前往黎顿酒店。
自从周隽昨晚说了句「我怎么会嫉妒一件大衣」,孟疏雨就好像得了趣,看见手边任何没有生命的物体都觉得能让某些人嫉妒得面目全非。
于是她就当着周隽的面,时不时在车后座把玩把玩身前的安全带,对着镜子整理整理脖子上的丝巾。
没人看出她这些寻常的动作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只有周隽脸上挂了一路的笑意。
看得前排司机忍不住感慨这都不像去参加峰会,倒像去参加年会,可以说是今早接到面相最高兴的一位大佬了。
抵达黎顿酒店,准备下车时,孟疏雨收起閒心,恢復到了严肃的工作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