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不都那样。」
舒予白把浴巾解开,轻轻擦干身体上的水珠,又从一边拿起自己的睡裙往身上套,南雪背对她坐在床边,一副目不斜视正襟危坐的模样,脊背笔直。
她说:「你感觉,那个医生什么样。」
「她蛮好的,很温柔,可以相处着试试。」
「是么。」
南雪语气淡淡的:「你喜欢那样的?」
舒予白「嗯」了声,一边擦水一边道:「喜欢好看又温柔的。」
「你觉得她好看?」
南雪低头:「我觉得一般,也就那样吧。」
舒予白直笑。
南雪坐在另一头的床边,背对着她,腰细,背影清瘦,沉默不言,不知在想什么。
她道:「我换好了,可以了。」
鼻尖有轻盈的浅香,和微湿的水雾一同飘来,是某种花的味道,带着甜意,还有几分微暖的气息。
南雪回过头看她。
她穿一件纯白的棉布裙子,上面有隻小熊。圆领,裙摆搭在大腿上,手把长发上的夹子取下,乌黑透亮的长髮散落而下,落在腰间。
那裙子虽很宽鬆,但窈窕的身形仍旧若隐若现,红唇微湿,活色生香。
「不用相处着试试。」
南雪瞧着她,一本正经地轻声道:「她不适合你。」
舒予白啼笑皆非,走过去,坐在南雪身边,两人瞬间离的有些近,她微湿的髮丝间散出一种浅淡的清香,好似白栀子,南雪指尖紧了紧,有轻微的局促。
舒予白撑着下颌,偏过头看她:「怎么又不合适了?」南雪转过头,乌黑的眸子静静看着她:「相亲认识的,都没有感情基础,怎么在一起。」
舒予白道:「可之前我和她在画廊遇见过,这不是一种缘分?」
「她还很喜欢我的画。」
南雪脱口道:「可她没买。」
舒予白有些不明所以:「你买了?」
南雪:「……」
她低头,心里一阵一阵心虚。
第二天,晨。
早上七点左右,院子里很安静,这会儿起床的人不算多,一隻白色小鸟从梧桐枝丫轻轻飞起,飞向天穹。
舒予白从室内出来,一阵清冽的寒意直衝脑门,她站在门前,应冉的助理在扫着庭院的积雪。
「早呀。」
微胖的助手笑一笑。
她个子不算高,比舒予白矮上半个头,皮肤挺白,笑的时候眼睛眯起来,左边脸有个小酒窝,这会儿正裹着厚厚的羽绒在那洒扫庭院。
「早。」
舒予白和她打招呼,回过头看南雪那间房,窗帘仍旧拉着,不知她起床了没。
她正想往前走,一个高挑的女孩穿过月洞门,手上提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往这边走。一片雪光里,柔软小巧的红唇格外惹眼。
她一抬眸看见舒予白,便举起手里的食物:
「姐,给你带的早餐。」
「附近只有这几样能吃的。」
南雪回忆着说:「本来想买玉米,但你好像不喜欢。」
她仍穿着昨天那件露脚踝的牛仔裤,腿蛮漂亮,又长又直,这会儿舒予白看她一眼,却替她担心:她穿的这样单薄,不冷的么?
另一边,应冉助手看着她俩,脑门飘过几个问号:「你们认识?」
舒予白点点头:「是认识。」
那微胖的女孩儿低头,回忆起昨天,南雪跟她在那儿悄悄看舒予白画画的场景,那个眼神……她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
「难怪。」
她冲南雪一笑。
南雪走过去,舒予白接过早餐,而后捏一捏她的手,冰凉,还有些僵。
「回去暖着吧。」
舒予白瞧着她:「别出来了,外面冷。」
南雪点头,问:「我舅舅呢?」
舒予白:「还没起床。我先画着,以前都是快中午了去找他。」
应冉的作息很不规律,昼夜颠倒,晚上兴致来了,总是熬夜画到半夜,导致第二天上午就昏睡不醒。
南雪记得她舅舅很多年前就调侃过自己:
真正的早晨从中午开始。
往常,应冉都是直接跳过早餐这一步,从午餐开始吃,因此厨子也没准备早餐。前几天,舒予白也是到院子外头几家早餐店觅食,清一色豆浆包子,或者几根煮玉米。
南雪拉着舒予白回到她房间,坐在圆圆的小木桌前吃。
她吃的慢,一小口一小口。
南雪坐在她对面,撑着下颌,乌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她看。
舒予白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
「你做什么?」
南雪:「看你。」
她说的一本正经,仿佛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舒予白:「……」
南雪在学着撩人?
她没搭理,继续吃东西,吃完了把垃圾袋丢进院子外的垃圾桶里。
吃完早餐,舒予白没空陪她,便抱着画板,在院子里四处取景,找到一处合适的,就坐下来写生。这几日练习的都是风景一类,花草树木,精确到叶子上头的脉络,都要画的清清楚楚,毫不含糊。
接近中午时,太阳烈,雪有些消融的迹象。
舒予白抱着上午画的一摞练习,去找应冉,南雪就推开房门,跟着她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