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烈阳是源都署除柳无涯外,唯一的一位开阳境强者。
值得注意的是,他并不是柳无涯的死党,跟那些血脉贵族的关系也相对较淡。当然,这种淡薄主要就是来往不深,要说完全没来往只怕也不可能。源都署的源士,有一个算一个,每个都得多多少少沾点十大贵族的好处,否则怕是要混不下去的。至于他们想要更多,十大贵族也未必肯给。
袁烈阳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不是柳无涯的死党,拿过十大贵族的一些好处,不会盲目忠于柳无涯,但也不是他的对头,有着自己的想法。
他对苏沉不爽,那是因为苏沉抢了他期待已久的知行位置,和十大贵族是没什么关系的。
虽然官衔上不如苏沉,开阳境的实力却是实打实的不容忽视。
所以不解决他,苏沉就不可能真正收服这些源都署的源士。
袁烈阳是最后一个被通知的。
曹正君很聪明,第一时间领会了苏沉的意思,所以把硬骨头留在了最后,先让他把杂草铲了,然后再集中精力应对袁烈阳。
所以袁烈阳来的时候,堂上已站满了源士,院中则立满了武士。
浩大的阵仗看得袁烈阳也一楞一楞的,走过来看到苏沉坐在上首,表情就更加丰富了。
“你……”
他指着苏沉发出不敢置信的声音:“苏沉你干什么?”
然后看看其他人:“你们又在干什么?没看到苏沉坐在柳都司的位置上吗?还不让他下来?”
苏沉回道:“不必费心了,袁大人。柳都司已经不在了,现在是我这个知行暂代都司之职。”
“你说什么?”袁烈阳震惊地看苏沉:“柳都司他怎么了?”
“自然是死了。”
“死了?”袁烈阳重复了一下这个词,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他死了?怎么死的?”
“清河龙家罔顾国法,为非作歹,纵士行凶,柳都司大义锄奸,却不料反遭敌袭,以身殉职。”
“龙家?”袁烈阳叫了起来。
你他娘的开什么玩笑?
不过下一刻他就明白过来:“是你杀了柳无涯?”
苏沉用手里的茶杯轻撇着杯中茶末:“袁大人,谨慎祸从口出啊。我都已经说了,柳都司是死在龙家手上,你非要说是我杀的,你这可是在污蔑上官吗?”
袁烈阳快速平复心情,看看其他人:“这么说,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了?”
一名源士躬身道:“回大人,既然苏知行这么说了,那自然便是了。”
此人叫段峰,在源都署地位不高,据说早年得罪过柳无涯,一直被其打压。柳无涯死后,他是第一个承认苏沉的位置。
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决定,在形势未明的情况下这么快就站队,万一风向变化,必然死无葬身之地。不提远的,十大贵族的报复。就是现在,袁烈阳是开阳,苏沉是沸血,大家就不是一个级别上的人。
但段峰偏偏就这么做了。
他是看到柳无涯人头的人,更看到苏沉一击轰杀一名沸血境的柳无涯死党,更相信苏沉绝不是一个找死的人。
他敢做,就必然有他敢做的底气。
所以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现在投靠。
虽然这样做风险很大,但成功后的收益也很大。
袁烈阳哼了一声:“蒋化礼,刘同他们几个呢?怎么没来?”
“他们是和柳无涯柳都司一起,因公殉职了。”苏沉回道。
袁烈阳目光一凛。
好狠!
这个苏沉才杀了柳无涯,就迅速把柳无涯的残党摧枯拉朽般尽皆扫除,下手之狠,之快,让袁烈阳也心惊不已。
问题是,他怎么做到的?
一个沸血境源士,怎么杀掉的柳无涯,还有蒋化礼他们?
他看了看身边不远处一名源士。
那源士会意,口齿轻轻蠕动,已将话语送入袁烈阳耳中,却是将先前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苏沉看在眼里,也不阻止,只是默默记下了那源士的样子。
袁烈阳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是最后一个赶到。
“曹正君!”他狠狠瞪了曹正君一眼。
曹正君吓得跪倒在地,哪敢抬头,只盼苏沉背后有强援,能败此人,否则自己恐怕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袁烈阳这才看向苏沉:
“这么说,苏知行是定要将这源都署的担子抗起来了?”
“职责所在,责无旁贷!”苏沉回答。
袁烈阳点点头:“那我想请问,苏知行代理都司后,打算如何行事?”
他没有跳出来反对苏沉,反而一本正经问苏沉的规划,弄得大家皆不明所已。
苏沉正色回答:“自然是恪尽职守,尽应尽之本分。”
听到这话,袁烈阳竟然奇怪的陷入了沉思中。
好一会儿,他突然说:“我不喜欢你。”
这话说得所有人精神一紧。
但下一刻袁烈阳又道:“但你终究是源都署的知行,都司既死,从法理而言,知行暂代,合理合法,吾不当有异议。”
这话听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袁烈阳继续:“柳都司怎么死的,是谁杀死的,我没兴趣知道,也没必要知道。查找真相是稽查司的工作,不是我的。我只知道,柳无涯当政时,这里的一切他做主,我只负责执行,只要不是什么乱法之命,我都会从。你主管了源都署,也是一样。只要命令合理,我也会听。但不要指望我会拥戴你,无条件的服从你。我袁烈阳是源都署的源士,不想靠向任何一个山头。有什么仗,你们自己打,别拉我下水。苏知行对此,可有意见?”
苏沉笑了。
“当然没有意见,袁大人所言,正合我意。袁大人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