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只是个小镇, 飘香苑也不是多大一个青楼。
那嬷嬷固然心狠，言语中却也袒护着伶妹。
“伶妹, 我们几个嬷嬷都是看你长大的, 对你的心思也坏不到哪里往。
之前你小产, 说自己身材不舒服，一个多月不露面接客，苑主都允了。”
那嬷嬷让丫鬟全都退出往，关上门。
她自己走进一室散乱的房间, 也不嫌弃, 坐在软榻上。
“伶妹，你自己说说，这世间男人的话是不是最不可信？你从小到大, 见过的甜言蜜语还少吗？”
伶妹站着, 腿有些发抖, 她撑着梳妆台才委曲站稳了。
嘴里只能吐出一句最固执却又是世间最苍白无力的话语：“我不信！”
嬷嬷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上一任的头牌姑娘想要嫁人的时候，她们几个嬷嬷也是万般劝告。
但毕竟那是头牌姑娘, 赎身的银子早就攒够了, 而且还富于不少, 就算嫁给乡里汉子, 也能安稳度过一生。
飘香苑的姑娘有足够的银子给自己赎身, 外面还有个男人等着她进户，就算是飘香苑的苑主，都没理由阻拦。
劝不动、阻拦不住的成果就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姑娘跳进火坑。
之后的事情就一如话本子上所写, 姑娘遇人不淑，那男人在成亲后就把从良头牌的银子据为己有，说自己往做生意，成果短短几月就把银子花光，最后还是靠着姑娘缝缝补补养活。
嬷嬷问：“既然你不信黎锦骗你，那我问你，伶妹，你可还记得，黎锦说要娶你这句话，是在何时？”
伶妹听到这话，努力的回想，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
由于她爱好的，是现在的黎大夫，而不是之前那个连读书都要偷懒的黎锦。
但是黎大夫与她，只有一面之缘，而且黎大夫全程都没有说过‘我要娶你’这四个字。
就连昨日她差遣丫鬟送过往的信笺，黎大夫都没有收下。
所以，种种迹象都表明，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白日做梦！
嬷嬷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心里已经明晰。但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爱好起一个人来，给她一点点微热，她就能奋不顾身。
所以，嬷嬷要做的，就是击碎伶妹心头所有不切实际的理想。
嬷嬷用最冰冷的语气陈述着事实。
“黎锦这人一年半内一共来飘香苑五十七次。在你被选为头牌之后，他来了四十九次，但由于穷、没钱，连最便宜的姑娘都包不起。
所以黎锦只能在大堂喝一壶酒走人。”
“你可能不知道，他攒七八天的铜板，只够喝一壶酒。而那些铜板，都是他夫郎给人洗衣做针线赚的。”
伶妹闭上眼睛，她失看的创造，自己居然已经回想不起来之前黎锦的样子容貌了。
如今听着嬷嬷的描写，感到她在说一个陌生人。
甚至连他说要娶自己这句话，都似乎是自己臆想出来骗自己的。
嬷嬷持续说：“最后一点，你可能吸收不了，但我还是决定告诉你，黎锦根本没说过要休夫娶你这句话。”
伶妹不住的摇头，她创造伤心到了极致，哭都哭不出来。
嬷嬷说：“这句话之所以会传出来，只是由于有次黎锦的同学拉着他一起饮酒，他们灌醉了黎锦，在大堂开玩笑说黎锦要休夫娶你。
而黎锦，从没亲口说过这句话。”
这才是伶妹根本回想不起来黎锦说过这句话的原因。
伶妹听完这些话，再也撑不住发抖着的身材，跪坐在原地。
嬷嬷也心疼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站起来走到伶妹身边。
伶妹抱着她的腿，闭着眼，终于说了一句：“嬷嬷，我再也不想着嫁人了。”
嬷嬷叹了口吻，说：“也别这么难过，良人难遇，但还是有的。你年纪还小，日子长着呢，有人要替你赎身的话，咱们苑里的嬷嬷都替你看着，不会像清月那样了。”
伶妹反响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清月’是上一任头牌的名字。
嬷嬷又道：“之前你谋划着要自己赎身嫁给黎锦，我和几个嬷嬷都知道，但没拦着你。
由于我们也静静地跟他同村人探听了一下，黎锦固然家里穷，但人已经浪子回头。
再加上他在镇子上也小著名气，我们想，假如你真的能嫁给他，就算是当妾，也不委屈。”
但条件是黎锦肯要。
“黎大夫是个好男人，但不是你的良人。
伶妹，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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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妹放不放的下黎锦不知道，但陈西然听说了黎锦把灯谜全猜对的时候，全部人眼睛都要瞪到黎锦身上。
“不是，我们昨天一起对对子的时候还是一丘之貉呢。
这才过了一晚上，你怎么就抛下哥哥？”
黎锦没看他，却也被最后这句‘抛下哥哥’恶冷到。
宋先生正巧从书房经过，闻言进来把陈西然训了一顿。
陈西然被先生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