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也很有耐心，握着手机，发了一大堆逗比表情过去。
“我就不去了吧。”
“嗯，也行，我马上下来了。”
陆野也不勉强。
他纵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却又不想让孟芸为难不开心。
是他做梦都想要捧在掌心疼的小姑娘，没道理让她难受的。
陆野收了手机，和班上的同学打了招呼，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只剩下魏宋词表情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
桌上的知情人不少，也有几个八卦的女生，占着老同学的身份，小心翼翼地跟魏宋词打听，以满足自己的八卦之心。
“三百首，陆野那女朋友，是不是以前老来找你那个学妹啊?我看名字还挺熟悉的……”
陆野这广告衫惊了众人，也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魏宋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语气冷冷淡淡的。
“不知道。”
“陆野不是你室友嘛，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不知道。”
魏宋词的声音越来越冷，弄得那几个同学也下不来台，讪讪地走了。
他重重地放下水杯，拧着脖子，眼神开始放空。
多年过去，故地重游，魏宋词突然想到孟芸快要毕业那阵给他打了个电话。
当时他已经不在学校里上课，而是去公立诊所做毕业实习了，孟芸突然打来了电话，让他忙碌的动作顿了一下。
魏宋词皱着眉有些不耐烦。
只是他本来都要按掉了，突然又改变了心意，去厕所偷偷地接了电话。
孟芸的声音软软的，隔着话筒都能感受到那种娇软害羞的气息。
“魏学长，我要毕业啦。”
魏宋词以为她打电话就是说这句没什么意思的话，有些后悔接电话，便抿着唇“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孟芸似乎很高兴他给了回应，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了勇气，“我马上就要离开学校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在本市……你说，我要回家去吗?”
魏宋词不说话了。
孟芸的声音低落下来，“魏学长，你希望我留在这里吗?”
“……”还是沉默。
孟芸也静了一会儿，深深地嘆了口气，染上了哭腔，“我知道了。”
直到电话被挂掉，魏宋词才握紧了手机。
“希望。”
只是需要听到的人已经没法听到了。
“什么希望?”厕所里进来了一个医生，看他傻呆呆的样子，还自言自语，忍不住问了一句。
魏宋词收起了手机，“没什么。”
如果孟芸在辩论会看到的是别人在念陆野那份辩论稿，或许就没这么多的故事了。
魏宋词心高气傲，一想到孟芸居然是因为陆野的稿子对他侧目，心里就像是堵了根刺一样不舒服。
况且，他又怎么配得上孟芸呢?
像他这样的家庭，除了努力就没有出路了，根本无法给她什么幸福的未来。
干脆就不要开始好了。
只是时隔多年，当魏宋词真的凭藉自己的努力，走上另一个阶级的时候，他又觉得无边的寂寞侵袭了他。
到了社会上，再也不会有孟芸这么傻的女人了。
魏宋词想到陆野那样甜蜜的笑意，只觉得心里抿了什么调和剂，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
是他错过了。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
孟芸在大堂坐了不到十分钟，陆野就晃荡着下来了。
老远她就看到了他。
陆野那双眼睛是真的漂亮，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落了星子一样。
而且那星子是只对着她一人的。
想到这儿，孟芸就忍不住带出了笑意，“陆野。”
他一来，整个世界的花都开了。
陆野并不知道孟芸在想些什么，看到她笑，他便加快了脚步，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等很久了吗?”
孟芸摇了摇头。
“那就好。”他牵着她，旁若无人地走出酒楼，“车停学校里了，我们走过去吧?”
“好呀。”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校门外的小摊都开了，灯火通明的，好不热闹。
大概是因为校庆的缘故，家家小摊都是爆满的样子，除了本校学生模样的人，还有一些穿着精英的成年人，也脱了外套，毫无形象地在摊位上撸串。
两人一路上走过去，到处都是熟悉的香味，引得人嘴馋。
陆野给孟芸买了一串烤肠，拿餐巾纸包了竹籤放到她手上，“你陆医生有洁癖，所以只能吃一次哦，下不为例了。”
孟芸漾出了笑，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真的是熟悉的味道，像是回到了大学时，晚上被季晓戚拉出来觅食的日子。
孟芸在吃烤肠，陆野的嘴也没閒着，一路上都在跟她讲话。
马上要搬到一起住了，陆野方方面面都想得美好，甚至提议要不要买一隻猫放在家里。
孟芸顿了一下，“陆医生，你不是洁癖吗?”
陆野笑得狡黠，“我是怕你一个人在家无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