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渐渐亮了,雪未停风未止,太子妃殁的消息已经四处皆知了,索性各府白帆素衣都是现成的,也不用刻意再准备,只是听到这消息,难免惶恐,接二连三的出这等大事,能不受惊吗?
洛璃洵听到消息,在洛老爷子的嘱託之下赶到太子府,在府外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焦味,太子府也快速恢復有序,洛璃洵问的秦玥玺身在何处,便往东殿而去。
听的吵杂声,青锦也已经醒了,待起床才发现无鞋袜,秦玥玺进屋时看的她正坐在床边有些窘促的样子,「醒了?先坐一下。」刚才一时忙忘了吩咐给她准备鞋袜。
「如何了?」
秦玥玺走过去在床悬坐下,「在几具烧焦的尸体中,有一具尸体手上有一隻镯子,是太子妃的。」
「你这太子妃不简单。」可惜百密一疏,却也好大的布局。
「殿下。」秦管家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是些衣物。
秦玥玺让他放下,将衣服鞋袜拿到床边,「先将就穿上,用过早膳再让人送你回去。」起身出去迴避。
刚到外屋看到洛璃洵一脸担忧,「阿洵,无事。」洛璃洵鬆了口气,这才寻着地方坐下,旁人散尽,秦管家摆放好膳食也出去忙活了。
「失踪了?」先是放火,然后趁乱逃走,能去哪里?她身上有个蛊,始终对殿下是个威胁。
「我已让人密切注意景家和贤王那边,另外城中各处落脚的客栈也让人盯着了。」做的这一手准备,该是早已有了退路。
青锦穿戴好走了出来,只是头髮扔有些凌乱,「我回去准备一下,将蛊给你引出来,需要三日,而且需要清净,受不得一丝惊扰。」但是如今这情形,太子突然消失三天,恐不好说圆。
看的青锦从里屋出来,俨然一副刚起床的样子,洛璃洵在两人身上目光徘徊,细一想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阿锦,过来用膳。」说完,又用手在碗边试了下粥的温度,看着这自然而然的动作,洛璃洵握勺的手悬在嘴边停了一下,殿下当真是体贴入微。
见青锦坐下开始喝粥,拿起勺子也喝了两口,「我稍后安排一下,三日后焦山梅园可行?」
那地方到清净,听罢点了点头,越快越好以免夜长梦多,「今年雪大,国丧期间,恐被人忽略了,需防冻灾。」雪下了有些日子一直没停,地面已经开始结冻,并不是所有人家都能穿暖烧炭的。
两人听的青锦这么说,立刻意识到什么,各地情况不一,雪再这么下下去,难保不会出事,「殿下这事我回去和爷爷商量下再进宫跟陛下商议,你安心先将蛊毒的事解决。」
「阿洵,这事交给你了,不仅是皇城,各地情况都了解一下,早做准备。」天寒地冻的,百姓日子怕不好过,若非她提醒,差点忽略了。
看着秦玥玺的眼神,青锦放下勺子,望着两人,神色清明,「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不安,江山不稳。」
此刻的青锦收了几分慵懒,目光有些凛然,秦玥玺望着她,目光越发坚定。
洛璃洵回到相府同洛老爷子商议,两人速速进宫,听闻此事是青锦所提,洛老爷子不免沉默许久,或许大元真能迎来一个新的局面,罢了,让他们年轻人去折腾,他老了,只要对得起江山社稷与黎明百姓,便随他们。
咏元帝一夜之间仿佛老了许多,听得洛老所言,也有所警醒,立刻安排下去,让人通知各州府上报各地伤冻情况,让户部准备棉服棉被米粮等物资,只是他不知道,国库已有些不堪重负,皇后国丧,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只是此时户部也无人赶提出来节俭操办。
接到咏元帝的旨意,户部焦头烂额,到处要银子,可银子从哪里来?白云曦现在也是户部郎中,思虑许久,想跟户部尚书李大人商议进宫面见陛下,谁知道这时候,尚书大人称病,精神不济,户部事宜全全拜託白云曦酌情处理。
白云曦带着人将户部库存清点,盘算之下进宫面圣,将户部情况一一禀明,恳请陛下轻减宫中各项用度,开支节流,并将所查往年出现过冻灾情况逐一举例,将事态的严重分析诉说。
一面是舍身相救的皇后,一面是可能发生的灾害,一私一公,两头为难,只拖着称需要斟酌,先让白云曦回去了,因着罢朝,众臣也只是听得风声,这开支节流,就不是帝王一家了,大家都的跟着,这冻灾还是个没影的事,这皇后国丧就在眼皮底下,这白大人不是为难陛下给人添堵吗?
大皇子一早听闻太子妃殁,久久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他跪在皇后灵前磕头烧纸,静淑跪在一旁,靠的近才看到他眼中隐藏的恨意。
听的白云曦提出节省开支,皇后的国丧可能要从简,忽的起身朝着庆合殿去,静淑都未能拉住,皇后刚停灵,咏元帝正打算过去看看,便见着风风火火而来的大儿子。
「父皇,母后走的突然,儿臣未能尽孝,儿臣求父皇,母后的丧事不要太冷清。」当年先皇后国丧,举国哀思,该用的能用都用了,为何到了他母后这,就要什么轻减,休想!贤王说完这几句话头磕在地上重重作响。
咏元帝忙让人止住他,看着他面色发白,鬍渣爬了一脸,眼中泪痕未干、眼眶浮肿,额头上瘀红一片,再想到皇后的死,心立刻软了几分,再不斥他胡闹,让人扶起坐下,又让人送了暖炉热汤,这个儿子到底是第一个孩子,以前的那份喜爱慢慢浮出脑海,这些年,若不是他的忽视,或许他也不至于这般糊涂。
「杨喜,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