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可好,找了那么多,一个都不见,因为这事,他舔着老脸把他那圈子里的能入得了眼的孙子辈的都找了一圈了!
「你这是铁了心让我死不瞑目是吧?」老爷子气的嘴唇都抖了。
却听他那个『不争气』的孙子不疾不徐地回了句:「爷爷,您会长命百岁的!」
「听你这意思,我还得再等十七年?」老爷子今年八十三了。
「那倒不至于,」岑颂浏览着平板上的财经新闻:「我争取在四十岁之前让您见着。」
老爷子气的半天没说出话来,就在岑颂要挂断电话的时候,老爷子说了等等:「你今天必须给我说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知道了他这个孙子的喜好,他才能有目的有针对性地找,不然总这么大海捞针,中奖率太低了。
闻言,岑颂眸光稍顿,想起这半个月来总往他梦里钻的那个小姑娘,他唇角掀起笑:「长发、白。」
视线从平板上收回,他抬眸看向窗外,想起那个图书馆,想起那个碎了一地金色的午后。
她穿着一条湛蓝色的背带牛仔裙,瀑发乖巧铺在身后,她肤色很白,唇色是殷滟滟的红。
容貌有点艷,表情却有点乖。
当时她坐在一把有些年头的红木椅上,身体倾着椅背,低着头,左手撑着硬壳书封,右手指尖停留在书页右上角。
初夏的太阳暖而不烈。
而他,就坐在她右前方的椅子上,看着淡淡驳金顺着她雪白的脚背一点一点往上爬。
她看书很慢,好半天才翻过去一页,但是他看书很快,一目十行,可是那天,却随着她的节奏,一本书,一直到墙上那把老式挂钟的时针转了一圈,他摊开的那页都没有看完。
准确来说,他连第一行都没有在心里默念成句。
就那样,用大胆又热烈的目光凝着她。
偏偏小姑娘看书太过入神,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一直到她合上书从椅子上起身,目光都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痕迹......
「你少敷衍我!」
老爷子浑厚的声音打碎了岑颂的思绪。
短瞬的回想,让岑颂张扬的脸上又添几分肆意:「爷爷,您要是没事就打打太极溜溜鸟,说不准哪天,我就把孙媳妇给您带回去了。」
「哼,那我可真是好等,我都等了你三年了!我还有多少个三年?」
岑颂把脚往副驾驶的座椅一踢,李旭扭头,反应几秒,他双眉一挑,声音瞬间提起——
「岑总,到了。」
「爷爷,我还有事,就先不跟您说了。」
说完,都不给老爷子反应的时间,他就挂了电话。
李旭问:「岑总,是回公司吗?」
岑颂淡淡掠过去一眼:「不然呢?」
李旭打岑颂从部队回来后就一直跟着他,三年,不算长,但也绝对不短,用了三年都没摸清一个人的脾气,李旭经常会想,到底是他察言观色的能力下降了,还是说身后这人太能藏。
有人说他自负狂妄野心勃勃,也有人说他行事规矩有佛子之心。
两种评价,都像他,却又都不是他。
当然,作为岑氏集团接待处的前台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这个月的第十一套,海军蓝!」
「我还是喜欢他之前的那套白色条纹理的灰色西服!」
「哪种都好,什么时候能让我看看他抽掉领带的样子!」
「我更想看他抽掉皮带!」
前台三位美女接待笔直站在一米二高的前台柜里,嘴角扬着标准的弧度,声出唇不动,直到目送走到哪都极为耀眼的男人从她们的余光里消失。
岑氏集团总部大楼整体建筑是倒U型,地上二十九层,地下四层,可容纳三千人办公。
六点,夕阳一点一点陷落地平线。
二十六层的办公室,沉稳又内敛的白灰色调被染上一层橘。
背对办公桌的黑色皮椅转了半圈,露出男人硬朗的轮廓,刀削斧凿的一张脸很是精緻,淡橘色的光影浅浅映在他脸上,让他颇为张扬的脸上,添了几分柔和的内敛。
岑颂双手交叉压在腹前,默了半晌,双手鬆开,伞骨般的手背伸到桌上,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过去。
「餵?」
岑颂靠着椅背,眉眼浸着股散漫不经:「晚上出来喝点?」
「今晚不行,我晚上要去机场接个人。」
和在外人面前不同,岑颂面对他这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兄弟,一字一句都沾着混不吝的笑。
「谁啊,还得劳烦您堂堂靳总亲自去接?」
靳洲没理他插科打诨的腔调:「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小孩,从英国回来,我妈下了命令了,得我亲自去。」
「小孩?」岑颂一脸的嫌弃加匪夷所思:「阿姨让你照顾一个小孩?」
靳洲纠正他:「不是照顾,是接机,」他问:「工作日找我喝酒,你最近不忙?」
「忙啊,怎么不忙,老爷子一天到晚忙着让我去相亲。」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笑:「那你去见见不就完了。」
岑颂懒得继续这个话题:「所以你今天确定没时间了是吧?」
「下次吧。」
「下次?」岑颂活脱刚刚老爷子的语气:「你少敷衍我,明天,明天没人让你去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