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车里的人是在等他走过去之后才敢降下车窗的?
心里闪过这个想法之后,岑颂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到了关明辉。
岑颂眼睛离开电脑屏幕,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那段无声的语音,再一次重复去听的时候,搁在旁边的另一个手机震了。
瞥了眼来电号码,岑颂接通。
「岑总,关明辉从昨天上午就没回家,老婆和孩子也在前天早上被他让人送去了新加坡的丈母娘家。」
「那关卫东呢?」岑颂问。
「还在他自己的房子里。」
岑颂又问:「上次放在关卫东书房的监听器还在吗?」
「还在。」
岑颂关掉其中一个视频,点开另一个软体。
一阵六倍速的快进后,「咣铛」一声让岑颂手指猛然点在了空格键上。
【愚蠢、荒唐,我看你是想进去吃牢饭了!】
【你能眼睁睁地把股份拱手让人,我不能!】
【你怎么有脸说出这话,要不是你,我们关家怎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你凭什么把所有责任都推我身上,我是赌钱,可我没把股份拿去赌!】
【你还有理了?那么大一笔钱你都敢私自挪用,你就没想过后果吗?】
【后果后果,大不了就是进去蹲几年,再怎么也好过现在!】
【孽障,到现在还不知悔改,亏我还舔着老脸去帮你求那臭小子!我、我就该放任你不管让你去吃牢饭!】
【我就是吃牢饭,那也要他岑颂先我去下地狱!】
【你别给我乱来,你要是真进去了,默默怎么办,你是想看着自己的老婆带着你的儿子改嫁,还是看着自己的儿子随别的男人姓?】
「砰」的一声门响。
【你去哪,你给我回来!】
岑颂看了眼右下方的时间,是三天前的晚上八点。
那个时间,他正躺在英国的医院......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关明辉和闫嗔消失一天这件事有直接的关係,但关明辉有足够的动机,而且之前关明辉来悦玺墅找他的时候说过小心闫嗔落到他手里,甚至在走的时候还撂了狠话,说这笔帐有得算。
前前后后串在一起,岑颂已经在潜意识里认准了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係,不仅脱不了,甚至说......
随着他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岑颂眼皮突地一跳。
五分钟后,岑颂拿起手机,嗯下语音键:【嗔嗔,你今天怎么没去学校,是在躲我吗?】
手指离开屏幕,岑颂盯着手机界面,半分钟后,他再次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我昨天跟你说过,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过了这时间,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所以,你想好要给我什么答案了吗?】
听完那条语音,关明辉嘴角的嘲讽收了,他一双的眼看向闫嗔:「什么意思?」
闫嗔压下眼底情绪,抬头对上他目光。
因为嘴上贴着胶布,所以她即便是笑,眼里流露出的也是和平时不一样的眸光。
关明辉抬手,毫不留情地将她嘴上胶布一扯,朝她大吼一声:「说!」
闫嗔眉心狠狠一皱,关明辉虎口捏住她下巴,把她脸抬起来,「我问你话呢,哑巴了?」恶狠狠地说完,他把手一甩,闫嗔整个人被他手上的那股力甩的歪倒在地。
她倒在地上,不卑不亢:「难道你在绑我之前不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吗?」
他当然知道,可他也知道岑颂追去了英国,还淋了雨晕倒住进医院。
就是因为认准了岑颂对她痴情一片,关明辉才会孤注一掷绑了她。
上一秒还怒目圆睁的人,转而低笑一声:「能被他岑颂看上的女人,想必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他冷笑着的同时,揪住闫嗔的头髮把她拽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不信一个女人能有如此好的定力,面对自己被绑架还能如此冷静。
就算她真的不怕......
关明辉低头看一眼她的胸口,「你说......」他嘴角露出阴狠可耻的笑:「我要是扒了你的衣服,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从容不迫吗?」
闫嗔垂下眼,看着他手一点一点伸向自己的领口,心里的恐慌顿时压不住了。
「你敢!」
关明辉嘲弄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都敢把你绑了,都敢让你看见我的脸,你说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我相信你应该也有老婆孩子吧?」闫嗔强做镇定。
关明辉咧着嘴角看她,似乎一点也没被她吓到:「有啊,怎么,你是想事后也去把她们绑了吗?」
「你有这个胆子吗,岑颂有这个胆子吗?这可是在中国,绑架是要坐牢的,我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怕,岑颂呢,他要是进去了,整个岑氏就完了!」
「那你在绑我之前没有打听过我的家庭背景吗?我父亲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我小姨的丈夫在英国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关明辉脸色稍变,但很快他就恢復了平静:「你们家不就是投资石油天然气的吗,怎么,以为我不知道,吓我啊?」
闫嗔摇头笑了笑,「石油...天然气,」她话里尽显兴味:「你要这么说,倒也没错。」
关明辉当初查她的家世也只是粗略地查了一下,至于家里还有什么亲戚,亲戚都是做什么的,他倒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