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璘是玩笑,绵儿不必真送礼,要送也可以拿身上的小香囊,小首饰,但她却拿了那平安符。
当天她们去求了平安符,回来正好绵儿的手帕掉了,也就往回走三步路,捡起手帕,结果前面便有个发了疯的马车从相国寺前蹿过,后面才被官差制住,若是不找那手帕,那马车就会撞上绵儿。
所以她们都觉得这平安符灵,她让绵儿每日带着,绵儿也很认真时刻带在身上,哪想到今日她竟送给了施菀。
她和施菀很熟吗?还是说是看在她二叔的面子上?萧惠贞发现自己并不懂女儿的心思。
施菀与陆璘坐下了,一家人说着话,陆夫人交待陆璘出发时要带的东西,让不要忘记,又开口给他们分派丫鬟和妈妈,让他们一同带过去,陆璘一一推掉,道去了江陵他们自己会安排。
这时陆跃问:「二嫂以后还坐诊吗?」
这是个陆家一直避而不谈的问题,施菀回答:「坐诊。」
陆跃又问:「但二嫂的药铺不是在安陆吗?后面会将药铺搬到江陵去?」
施菀回答:「暂时不吧,开药铺的成本也不小,东家不一定愿意,我暂时还是在安陆。」
陆跃一惊:「可二哥在江陵呀!」
这时田绯雯轻咳了一声,瞪陆跃一眼,示意他住嘴。
所有人都沉默着,陆跃见气氛不对,也不说话了。
陆璘这时回道:「两地不远,我閒暇去看她,或是她閒暇去看我吧,既是为官,自然不能时时守在家中。」
陆夫人不说话,陆庸道:「你如今已是朝中中流砥柱,眼看着就要接我们这一批老傢伙的班了,家事上我也不管着你,总之你就早日开枝散叶,有个一男半女,让你母亲少为你操些心。」
陆璘道:「父亲的话我放在心上,就看陆家列祖列宗是不是保佑我了。」
陆庸见他竟将这事都挂在列祖列宗头上,想说什么却是不好说,欲言又止,最后也是闭嘴。
蹉跎了这么多年,儿子终归是成亲了,他自己也乐意,他们做父母的也就不愿横生枝节,就这么听之任之就罢了。
敬茶结束,陆跃与田绯雯一道离开沉香院,待身后没了人,陆跃才嘀咕道:「以前也就罢了,都成婚了,怎么还能坐诊呢,坐诊也就罢了,还待在安陆,也不知二哥怎么想的!」
田绯雯轻哼一声:「连父亲母亲都不说什么,你倒是跳得高。」
「我就是不服气。」
田绯雯瞪他道:「还没看出来吗?这婚事是你二哥求着人家办的,要不是态度诚恳,人家可不会嫁过来。父亲母亲呢,是没了办法,只要二哥顺利成亲,他们就谢天谢地。」
陆跃问她:「那照你这么说,二哥现在还能江陵安陆两头跑,以后被调回京城了怎么办呢?她还留在安陆不跟过来?」
田绯雯慢悠悠道:「那可难说。」
陆跃吃了一惊,最后道:「她还真挺能耐。」
田绯雯这时停下来,认真看向他:「我告诉你,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以后你见到二嫂,都能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今天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了。」
「为什么?」陆跃问。
田绯雯对他无言,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你们兄弟仨,谁进了政事堂?」
「废话,二哥呀!」
「你觉得父亲百年之后,谁是家里作主的人?」她问。
陆跃想了想:「照说是大哥,但二哥官高,到时候真拜了相,大哥在二哥面前也得礼让三分,许多事还是要看二哥的意思,所以应该算是二哥作主吧。」
田绯雯道:「那不就得了,二哥作主,二哥看重二嫂,二嫂以后就算不当这个家也没人敢得罪,你看大嫂都用绵儿去和二嫂拉交情了,你能精得过她?自己想不到,就看看别人怎么做的!」
「绵儿还是小孩子呢,那是她自己和二嫂好吧?也不一定就是大嫂安排的呢?」陆跃说。
田绯雯恼起来:「也就你脑子里不放事,天天想着外面的贱人,反正你要再敢乱说话,我要你好看!」
陆跃嘟哝:「好端端的又说起我来,哪有什么外面的贱人,成天捕风捉影!」
田绯雯看着他满脑门气,又懒得戳穿他闹得难看,快步就往前去了。
施菀回房去,想着是不是可以找机会睡个回笼觉。
结果没在房里待多久,外面竟来了消息,说是宫里来人了。她赶紧穿戴整齐出去,就见到了淑妃身旁的宫女,说是淑妃听闻她来京城,召她去宫里叙旧。
施菀十分意外,她觉得自己和淑妃虽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但交情也没浓厚到这地步,让她一来京城淑妃就相请。
她先答应,然后称回房去整理一番,让宫女在外等候,趁这个机会,让人叫来了陆璘。
陆璘过来,她坐在镜前一边重新插着钗环,一边小声问他:「淑妃为什么要见我?我怎么觉得和她没那么熟呢?照说她也不至于又生病要我去给她看。」
陆璘想了想,摇头道:「放心,她不是让你去给她看病,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叙旧。」
「但我和她……」施菀转头看他:「我有让她那么喜欢吗?」
陆璘笑了笑:「大概,有一半是喜欢我。」
施菀:?
她看着他满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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