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义虎着脸说:「亲家大兄,恆远当初举荐皓月至俍俍身边儿,就是因皓月如男儿般勇武,且他不会嫁人。皓月不嫁人,你刘家就要给他入赘,是生怕旁人不知你刘家的打算?」
刘干礼心里咯噔一声。
秦忠义:「俍俍身边,不需要心思多的。刘家与我秦家是姻亲,陛下肯让皓月在俍俍身边儿伺候,也是因着皓月与我的姻亲关係。你刘家起了心思,我也难辞其咎!」
刘干礼急忙道:「奉山,这真是误会了!入赘一事,也只是家中怕皓月年纪大了身边无人照顾。家中皆知皓月不能嫁人,这才退而求其次,给他招婿。」
秦忠义讥讽地说:「招你刘家堂亲的儿子为婿?」
刘干礼心虚的说:「招婿之人,自然要知根知底,皓月怎么也是俍俍身边的人……」
秦忠义打断他:「你刘家什么心思,我懒得跟你争辩,你刘家有能耐就去说服陛下。」
刘干礼心里抖了抖。
秦忠义站起来走到远处跪下,远离刘干礼。
永安帝没叫秦忠义起来。刘家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秦家对刘家这个亲家也提醒的不够,两家都要罚。
刘皓月得知二叔被他连累跪在奉天殿外,十分过意不去。常敬对他道:「陛下今日不罚秦内都统,刘家就一日会心存幻想。这也是陛下以此敲打一些人。」心里,常敬心想:秦内都统皮糙肉厚的,跪一跪也不妨事。
刘家长女没在京城,随夫君去边关了。刘家寻不到刘皓月,秦忠义进宫都跪着了,刘家人怕死了。在奉天殿的万臻得知秦叔叔被人连累跪在奉天殿外,他拿了一壶水,带着自己的贴身宫人和侍卫去了奉天殿。
到了奉天殿外,万臻从遮阳的步辇上下来,提了水壶走到秦忠义跟前:「秦叔。」
秦忠义:「殿下。」
万臻把水壶递过去:「喝点水吧。」
秦忠义的衣裳都湿透了。他伸手拿过水壶,几口就把水壶里的水喝光了。万臻小时候没少在林奕和秦忠义的脖子上看风景,跟两人都很亲近。
把空水壶交给宫人,万臻进了奉天殿。找到父皇,万臻扑过去:「父皇,在忙呀?」
永安帝抱住儿子:「你来了父皇就不忙了。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万臻:「外头热,上午我没出去,不累。刚才醒了,听到人说秦叔跪在奉天殿外头,我就给秦叔拿了壶水。爹,叫秦叔起来吧,外头特别热。你看,我就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会儿,脸都烫了。」
永安帝:「张弦,叫秦忠义进来吧。」
「是。」
张弦出去了,永安帝直接问儿子:「你可知父皇为何要罚他跪?」
万臻:「父皇连秦叔都罚了,那其他人更要罚了。」
「对。」永安帝摸摸儿子的脑袋,「你母父的身边,不能有任何不稳定的因素。刘家算计刘皓月在你母父身边的地位,就是给你母父带来不稳定。父皇要以此敲打某些人,莫要有多余的心思。」
万臻嘆了口气:「皓月叔真可怜。」
永安帝:「他没投胎到一个好人家。父皇的万臻不可怜就行了。」
万臻笑了。
秦忠义一身大汗地走了进来,永安帝直接道:「张弦,传旨下去,刘干礼妄测圣意,罚奉一年,降职一级,若有再犯,严惩不贷!」
「是。」
张弦出去传旨,秦忠义跪下:「陛下,臣有罪。」
永安帝:「你秦家一门,朕都十分的信任,顺傛对你们也是极为信任的。莫教一个拎不清的亲家毁了你秦家上下。」
「臣明白!」
「你先回去吧,找你爹商量商量,莫再有第二回 。」
「谢陛下隆恩!」
磕头,秦忠义起身走了。
万臻:「父皇,皓月叔以后在刘家会不会更难过?」
永安帝:「刘家不敢惹他。不说了,那也是别人的事。你可有想做什么?父皇陪你。」
万臻:「外头好热。父皇,我陪你批奏疏好不好?我在小桌上画画。」
「父皇求之不得。」
在宝贝儿子的脑门上亲了口,永安帝唤人进来给儿子准备水果点心。
※
当天晚上,秦粟在候府里见了心慌而来的刘老爷子。秦粟很不客气地把刘老爷子训了一顿。放着安生日子不过,非要生事。刘皓月做了顺傛俍俍的内卫总管,别说他的婚事,就是他的私事都不能随心所欲。陛下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跟顺傛俍俍耍心思。刘家以为打着招赘、过继的藉口就能糊弄过去?
没多久,刘家收到了刘家长女派人送来的急信。信上,刘家长女严厉地交代父母不要在皓月身上动心思。有秦家在,刘家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一旦刘家惹恼了陛下,别说刘家保不住,秦家也会被牵连。若他们真的给皓月招了赘,过继了儿子,隔天陛下肯定会降罪刘家。
经此一事,刘家彻底歇了利用刘皓月的身份给刘家谋利的心思。
若干年后,南西州
府中后院的自留地里,一身农夫装扮的刘皓月在埋头整地。有人骑着自行车过来,刘皓月抬头看去,惊讶:「阿澈,」他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南容澈停车,下来,放好车后说:「我有一个项目今天结束了,提前下班。皓月叔,我在你这儿住几天。下个月我要去北西洲徒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