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斜阳西坠之时,戴着斗笠的伏危才入了合浦,询问过行人后,才寻到了沈记商行。
商行已经关了门,忽然听到敲门声,伙计有些纳闷,朝着外边喊道:「今日已闭铺,明日请早。」
说罢,正要去休息,外边的敲门声依旧不断。
伙计没法子了,恼怒地去开铺子的门,便开便念叨:「敲什么瞧,都说关门了,听不懂……」人话二字在看到外头牵着马,戴着斗笠看不清全脸的男人时,愣了一瞬。
「你找谁?」伙计问。
「我是从玉县来找你们沈少东家的。」
听到玉县和沈少东家,伙计似乎想起了些什么,随即让了位置道:「请进。」
伙计看了眼他身后的马,朝着里边喊了一声:「有客来,迎至客间。」
说罢,随即走出外边,与男子道:「我给郎君把马牵到后院吧。」
伏危鬆了缰绳,把马给了伙计后入了商行。
里边出来的另一个伙计听到声音后,就放下伙计往门口望来,只见有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进了商行,单手负在腰后。
伙计迎上前:「客人请到雅间。」
话落,便见男人把斗笠摘下,伙计好奇地望去,却见是个长相俊美,气度从容的郎君,不禁愣了愣。
伏危颔首:「劳烦了。」
伙计把他迎到后院的一间雅间,不多时就奉上了热茶。
片刻后,商行的掌柜敲门入了屋中。
掌柜肥胖却高大,略一拱手,随后问:「不知这位玉县来的郎君寻我家少东家有何事?」
伏危不多言,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木牌放在桌面上。
看到木牌,掌柜愣怔了一瞬,也不怀疑真假,只道:「请贵客稍坐,我现在就让人请少东家过来。」
人退出去后,伏危把木牌收回了怀中。
坐等半个时辰后,莫朗才匆匆赶来,推门而入,看见伏危的时候,道:「听说是从玉县来的郎君,我便知是你。」
话落后,随即又觉得哪里似乎有些奇怪。
伏危从位上站起,朝着他一揖。
莫朗脸上露出了惊愕之色,他算是反应过来哪里奇怪了。
伏危没坐轮椅!
而且还是站着的。
「你的腿治好了?!」
伏危不欲多做解释,便长话短说:「内子治好的,但尚不宜久站,为避免麻烦,未向外说明。」
「伏娘子医术果真了得。」莫朗由心感嘆道。
这伏娘子的本事当真是让他开了眼界,之前感染时疫本以为就会这么死了,幸好得那伏娘子救了,当时就觉得这伏娘子的医术了得了,现在听说把伏危的腿都给治好了,心下更是惊讶。
那伏娘子好似才十七八的年岁,医术就这般了得,恐怕他们牧云山里的老大夫都没有这么好的医术。
这样的天才,金都多少会有些消息传出来的才是,但随即想到是女子,没传出来什么消息也是正常的。
二人相继坐下后,莫朗问:「你来寻我,是为了沈太守被刺杀的事?」
有人盯着苍梧郡,苍梧发生什么大事,他们也会第一时间得知。
「可是你们动的手?」伏危沉凝着脸色开门见山。
莫朗摇头:「不是,我等没有这么莽撞动手,况且这苍梧由沈太守来管,总好过来一个我等不了解的人来管的要好,毕竟这沈太守好玩乐,不敢大肆剿匪,我们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虽然猜到了七八分,但亲耳听到否认,伏危心底还是鬆了一口气。
「但沈太守已然怀疑是你们牧云山的人做的,那些人也有意把脏水往你身上泼。」
莫朗蹙眉到:「为何?」
伏危低垂视线看向桌面上冷却的茶水,握住了杯盏,指腹摩挲着杯壁,悠悠道:「我从玉县到郡治是为了收粮而来,途中许多县城的粮食早被人收购……」
说到这,伏危抬眼看向对面的人:「应是你们的人收的粮。」
莫朗露出了诧异之事:「何以见得?」
伏危笑了笑:「没有准确的商行信息,提前打通了各地县衙,显然不想让人知道底细,我猜是你们的人,毕竟你们先前也抢了铁矿。」
说起铁矿,莫朗微微眯眸:「你什么意思?」
伏危平静地望向他,不疾不徐地道:「铁矿做兵器,粮食做粮饷,还能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无外乎是造反。
莫朗沉默了下来,唇线紧抿地看向对面的人。
伏危却是不慌不忙地 端起早已经凉透的茶水,浅抿了一口。
「这事我会当作不知,但我来这里,是想让你们知道,有人慾拿牧云山和苍梧郡开刀。」
莫朗面色一沉。
「若是你们牧云山提前暴露,恐怕讨不了好,箭指出头鸟,你们牧云山可有足够的底气能撑过漫长的乱世?」话顿了顿,又微微启口提醒:「可要知道,古往今来先揭竿的,可没几个能熬到最后。」
莫朗似乎反应过来了事情的严重性,倏然站起朝着伏危一揖:「多谢你特意来提醒。」
伏危放下杯盏,神色浅淡:「我自然不是善心才快马加鞭来这里寻你的。」
莫朗思索了片刻,坐回了位置上,问:「你想要银子,还是要粮?」
伏危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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