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滢:「神乎其神说不上, 民妇只会些许皮毛, 承蒙郡公大人看得起,才会担任医塾书院院长一职, 可能让世子妃失望了。」
世子妃轻笑了一声:「说实话, 确实有些失望, 不过却不是失望你的本事,而是这传言传得你似个仙女一样,我瞧着好似也就平平常常。」
这话带着些刺, 虞滢当做不知, 问:「不知世子妃是想做脸, 还是推拿?」
世子妃道:「做脸吧。」
若是没寻人试过,世子妃也不会来。
昨日便让人来试过了, 确实有些许效果,所以今日才过来一试,顺道……给她个下马威。
若非是她丈夫,那周毅又怎么能从那个穷乡僻壤回来?
有女弟子在小床上铺上了丝绸和新枕,点上虞滢调製的香。
世子妃躺上后,闭上了双目。
虞滢把盆中的帕子拿起,半拧干清洗世子妃脸上的妆面。
「听闻你与那伏危的婚事还是霍太守嫡子促成的,余娘子你说那霍公子怎就如此好心?」说到这,唇角勾了勾。
「总该不可能是为了好好照顾伏危,找了个像余娘子这般蕙质兰心且医术还出众的女子,余娘子你说是不是?」
虞滢不动声色的应道:「世子妃约莫不知民妇先前在皇城的名声。」
「名声如何?」
「名声极差,嚣张跋扈,虐打下人,目无尊长。」
「我看着余娘子不像是这种人。」
「以前是,后来环境所迫,便明白了许多道理,逐渐就变了。」
「逐渐变了……」复述了这几个字后,世子妃笑了笑:「知道的人还好说,可要是有心之人在外传一传,说余娘子招惹上什么脏东西,这不清楚的人听了还当真的传了,传着传着也就成真了,余娘子这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虞滢眼神微微一变。
但片刻之后,便猜测这世子妃是来给她个下马威的。
若是真的怀疑她的身份,便不会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而是会加以试探。
纵使猜测是下马威,但虞滢也不敢掉以轻心。
「若是真有人这么传了,民妇也没有办法阻止谣言。」
「谣言都是有心人传出去的,余娘子没有得罪人自然不怕,只是你那夫君有些冒进了,大概会得罪人,余娘子往后还是好好的劝一劝吧,让他多加收敛,别等闹出事了才后悔。」
听到之,虞滢心里也有了底。
就是为了来警告的。
她温声应:「世子妃说的是,我会与夫君说的。」
话题止住后,周世子妃也没有太说话。
虞滢心思却转到了别处。
周世子妃所言不过是警告。
但那霍敏之未必会这么想。
霍敏之知道是她治好的伏危,对她与对伏危的怨恨是一样的。
好在周宗主和那霍太守正在僵持,霍敏之可不敢进入豫章城。
九月中旬,豫章城依旧一派欣欣向荣,忽又流星马入了豫章城,从街道飞驰而过,让人不禁跟着紧张了起来。
郡公家的二爷带兵平乱已经三个月了,按道理说苍梧那等下郡很快就可攻陷,可迟迟未有捷报传来,让人不免多想。
今日流星马走报,不知报喜还是报忧。
豫章百姓原很是担忧,但思及苍梧离豫章千余里远,也影响不到豫章,便也就鬆懈了下来。
虞滢也听到了有战报传回的风声,早早便等着郑管事来医塾。
听到弟子说郑管事来了,她便立刻起身去寻。
郑管事前脚刚入茶室,虞滢后脚就跟来了。
郑管事见到她,也不意外:「余院长可是为了战报来的?」
虞滢一礼,而后点头。
「不知可方便告知?」
郑管事让她也坐下,随即道:「按道理说是不能外传的。」
「按道理说不能外传,也就是说还可以不按道理来是吧?」虞滢直视郑管事的目光。
郑管事无奈地笑了笑:「是这个理,旁人问起老叟定然不会说,但问起的人是余院长就另当别论了。」
听了郑管事的话,虞滢忙追问:「战报消息如何,我丈夫现今又如何?」
郑管事不疾不徐道:「战报倒是没仔细提伏先生的情况,但没提及就是最好的消息,此外战报消息传来,月前豫章运出去的粮草在入了岭南境内被劫,二爷的军队险些断了粮。」
「粮草被劫?」虞滢话一顿,明知故问:「难道是牧云山的悍匪所为?」
她与伏危明面上都不知道牧云山与周家的关係,明知不是牧云山悍匪所为,但还是得一问。
郑管事低头去盥洗茶具,淡淡的道:「也不一定,有可能是悍匪所为,也有可能是有人借着悍匪的名目行事。」
那就是有人借着悍匪的名头行事了。
会是谁呢?
虞滢思索了一遍,但奈何对不清楚政局,也猜不到到底是何人。
「粮草寻回来了?」
郑管事摇头:「没寻回来,但也解决了粮草问题。」
虞滢露出疑惑之色,接下来的或是军机,不是她该问的,她便是好奇也止住了话题。
「那也算是化险为夷了。」她笑了笑。
郑管事点了炉子,把茶壶放在上去烧,抬眼望向她:「余院长就不好奇粮草的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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