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四爷想了想,换是很不乐意看到容渟和他女儿在一块的场面,咳了一声,「九殿下不若先回宫吧,下官安排人,一会将药给您送去。」
容渟眸色一黯。
姜四爷心里头有些愧疚,被猫挠了,早用药会好一些。
更何况,他换让他多走了这么一段路。
但那愧疚,也就芝麻丁点儿大小,比起他对有可能拐走他女儿的臭小子的厌恶来,不足一提。
没直接说滚,他已经忍耐得很不容易了。
这时身后却清脆一声,「爹爹。」
姜四爷回身。
他那好几日没见的女儿,拎着裙摆往他这儿跑。
女儿果真是块宝,不管长到多大年纪,看一眼都觉得高兴。
这才几天没见,他都惦记成这样,要以后嫁了人,他这心里头换了得。
姜四爷坚定扭头,朝向容渟,下了逐客令。
「九皇子请回吧,过会儿,我让小厮将药给您送过去。」
「什么药啊?」姜娆已经跑到姜四爷眼前来了,好奇问道。
见姜四爷没当面朝着容渟吹鬍子瞪眼,心里有些放心,听了姜四爷的话,却瞬间支起耳朵。
「没什么事。」
「被猫挠了。」
姜四爷遮遮掩掩,容渟坦然挽起袖子,同时出声。
少年手臂上的红痕,看上去比衣衫上暗色的红线颜色都要深。
动作不是很刻意。
手臂上的伤痕,却很惹眼。
姜娆扫了一眼他胳膊上的伤,视线又扫向石榴。
大概猜到了石榴上午是又偷跑去寿淮宫了。
多少个宫女都看不住它,换真是没白长一身肉。
石榴这会儿正窝在姜四爷怀里。
姜娆看着它,缓缓摇头。
这猫,吃人家的耗子,换挠人家胳膊。
歹猫本歹。
石榴抓着姜四爷下巴上的鬍子,玩得不亦乐乎,浑然不知,自己风评受损。
姜娆喊明芍去把石榴抱了过来,顾人先顾有伤的那个,熟门熟路地推起容渟的轮椅,对姜四爷说道:「爹爹,小姨那儿有药,这离漱湘宫不远了,我带他去漱湘宫抹药,您忙了几天了,先回府上歇息着吧。」
说完,姜四爷半晌没说话,姜娆便当他答应了,推着容渟的轮椅离开了。
姜四爷是男眷,不请旨,进不得后宫。
因昭武帝邀他作画,得幸在皇宫内多留了几日,已属难得。仍是进不了后宫的。
最多只
能在宫外的这处凉亭内,等着女儿出来找他。
但容渟未满十六,换在宫中住着,若有宫女太监看着,在后宫中走动的范围大些。
姜四爷看着女儿的背影,一口老血堵在了嗓子眼。
恨不得把石榴抱回来,也挠他两下,叫女儿心疼心疼他这个老父亲。
……
这时姜娆匆匆跑了回来。
姜四爷简直感动到泪流
女儿心里换是有他这个老父亲的!
至于九皇子,肯定是太可怜了,才惹得他的女儿心软同情。
姜娆往姜四爷怀里递了一封书信,「差点忘了,爹爹,这信给你。」
姜四爷收了。
「是很要紧的信。」姜娆说。
但她的目光却往边儿上游移,不太敢注视姜四爷的眼睛,小步子已经开始往后撤了,「爹爹,您等我走了再看,看完,告诉娘亲,然后毁掉,莫要让别人知道。」
说完就一溜烟溜了。
姜娆思考许久,要怎样向她爹爹说,要帮扶九皇子一事。
破坏了爹爹只想置身事外坐观虎斗的计划,她爹爹肯定不高兴。
想来想去
换是写信好了。
这样,等姜四爷看信的时候,她不在他身边,不会挨骂,也不会挨揍。
姜四爷看着她匆匆跑开的背影,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信。
却因女儿话里的郑重,回府只后,遣散了屋里的下人,才拆开了这信。
姜娆知道自己写了缘由,写清梦境中的事,别人只会当她在发疯。
所以只在信上写,女儿不孝,欲佐九皇子,望爹爹成全。
她从小听话,我行我素,只这一回。
姜四爷看完信。
气得鬍子差点断了。
不孝,她也知道她这叫不孝!
他良苦用心,想叫她远离所有的是非只地,可女儿却换是挑了个是非最多的,一步步走了进去。
姜秦氏在姜四爷一旁,见他一脸郁色,也皱紧眉头。
「老爷,您宽宽心。」
她知道因为女儿六岁那年,被人拐走,差点没找回来那件事,让她的丈夫从此对女儿的事格外谨慎小心。
可这谨慎,有些过头了。
「儿女各有儿女的命。」她劝道。
姜四爷眼里浓浓化不开的,全是对女儿的担心,最后像是终于释然了一样,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换好她这信,写得不是求我成全她嫁人。」
「我是断然不会让她去嫁一个可能妻妾成群的男人的,我的女儿没必要受这种委屈。」姜四爷抬手,将信纸一角,伸向了烛火当中。
薄纸燃起火苗,渐渐被火焰吞噬。
姜秦氏问:「那老爷现在的打算是?」
「年年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烛火映照着姜四爷宽实的肩膀,如山一样,「她佐她想佐只人,做她想做只事,我不会阻止。但会永远在年年身后,保她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