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难道天要亡我王新秋吗?」

王员外急怒攻心,又是一口血喷出来,直接倒下了。

刘掌柜和王贵齐齐扑了上去,俱被吓坏了。

家里夫人也不在,一个掌事的人都没有,王福就喊了一个小厮去请大夫。

刘掌柜的和王贵不好在屋里看着东家换衣衫,就退了出来。

刘掌柜拉了王贵,问道:「我没记错的话,那船货不只是咱们家的吧?」

王贵用力点头,差点掉了眼泪。

「咱们家的货只有五千两,其余还有一万五千两是旁人的。本来是轮流南下,这次轮到咱们家采买押送。先前也签了契书,货品遭损,咱们家要按照八折赔偿。」

刘掌柜的听得半晌说不出话,心里都跟着哆嗦。

这一次,不但王家折损了五千两,还要赔出去一万两千两银子!

王家是走了什么霉运,今日一闹,四海居毁了名声,以后肯定是开不下去了。

如今这般破财,一下子折进去将近两万两。

更严重的是,东家病的这么厉害,简直是濒死之相。

难道王家要败了吗?

那他们这些奴仆要怎么办?

这会儿,小厮已经请了大夫回来,王福赶紧把人接了进去。

王贵还没如何,刘掌柜却皱了眉头。

这大夫姓孙,他是认得的,医术在城里也是算数一数二的好。

但这人有个毛病,脾气耿直,又大嘴巴,守不住秘密。

试问,谁愿意得了什么病症,第二日就被外人知道啊。

所以,平日城里没几个人愿意找他看病,除非实在没有办法的重症,就比如王员外这般……

过了好半晌,孙大夫才出来,问道:「寻个安静地方,我要写药方,让药童回去赶紧抓药。」

刘掌柜和王贵赶紧引着他进了旁边的房间,笔墨伺候之后,小药童拿了药方就跑了。

刘掌柜看不懂药方,就小声问道:「孙大夫,我们东家到底如何了,可能快些好起来?家里生意有些麻烦,等着东家处置呢。」

孙大夫却瞪了眼睛,恼道:「人都要死了,你们才想着治疗!上来就要病人活蹦乱跳好起来,怎么可能?我是大夫,不是大罗金仙!再说,早些年干什么去了,这病症就是提前五六年诊治,也不至于拖到如今要了命啊!」

王贵开口就要反驳,却被刘掌柜的拦了下来。

刘掌柜给孙大夫安排茶水点心,然后拉着王贵出去了。

「兄弟,你在这里守着,我要回去酒楼处置一下。四海居有人吃的拉肚子没了性命,先前闹得厉害。东家这样,也不能让他费心了,我得去好好问问。」

「啊,还有这事……」

王贵顿觉事情好似有些不妙,他不想留下啊。

但这个时候,王福拿着一个小盒子走了出来,说道:「贵管事,劳烦你照管一下东家,要熬药喝药。东家吩咐一些差事,我要立刻去处置一下。」

刘掌柜藉机就跟着王福一起走了,王贵没有办法,只能留下了。

刘掌柜的送了王福,远远回望王家的院门,神色复杂。

王家富厚,这么多年大夫请了无数,但方才孙大夫却说东家的头疼病是生生拖到如今,才要没命的……

这其中的事情太复杂了,他不想管,也不敢管。

如今,怎么能在这样的乱局里,全身而退才是重要的!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掉了……

再回来时候,日头已经偏西,王家院子门前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閒人,不时凑一起议论几句,惹得刘掌柜心慌。

他赶紧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有附近邻居认出刘掌柜,就说道:「你快进去看看吧,听说王员外病重,有人上门讨债呢!」

刘掌柜黑了脸,果然一进外院儿,就见廊檐下摆了一把椅子,王员外瘫坐在上边,脸色惨白,有气无力。

他的对面站了两伙人,一伙是平日同王家交好的商家,一伙儿则是自家几个铺子的掌柜。

几个掌柜暗暗招手,示意他过去。

这个时候,那几个交好的商家说话了,「王老弟,真不是我们落井下石,实在是家家都不宽裕啊。」

「是啊,王老弟,当初说好谁家行船运货,谁家负责。我们那几次都没出问题,偏偏你们家里这趟就碰到水匪了。」

「我们家里这次采买了五千两的货啊,就是按照契书,王老弟还我四千两,那我还赔了一千两呢。我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要找谁说理去啊!」

「我也是,铺子里就等着这批新货呢,立刻派人去找货也来不及了。不但赔了银子,还错过了入冬这个旺季。」

众人七嘴八舌,都是抱怨,各个都好似天塌一样。

王员外摆手,示意众人闭嘴,然后望向王福。

王福颤着手,拿了一个盒子上前。

王员外打开,拿出一迭银票,一众债主的眼睛当时就亮了。

果然,按照契书,众人很快就拿到了该得的赔偿银子。

虽然损失了一些,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意外遭遇水匪,王员外又病重至此,就算真不承认不赔偿,他们也没什么好办法啊。

没想到,王员外会如此痛快,这倒是让众人都有些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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