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被囚禁,家里也不打算救人,他这个总管要怎么办。
军师恼怒他没有拦阻世子犯错,更没有及时通知家里,也没安慰几句。
这个时候,公主却派人来送东西,多半是干粮,还有一些药材。
不说这些东西贵贱,却让军师欢喜之极,更是放心赶路了。
公主还想着尽卢家儿媳的本分,那世子爷就可保性命无忧!
新都里众人,一大半在欢喜北征胜利,小半在庆幸皇后出殡了,苦差结束了。
这般加一起,新都倒是难得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嗅觉没那么敏感的官员,还以为万事大吉了。
但也有些人老成精的,反倒越发约束家里的子弟,谨言慎行。
暴风雨前的平静,才是最可怕的!
果然,出殡后的第二日,难得的大朝会。
君臣们凑一起,把最近大小事情都拿了出来,打算集中处置一下。
从早晨一直开到中午,所有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
就在谁都以为朝会要结束的时候,有个礼部官员却跳了出来。
「皇上,天灾已经持续两月多了,再不落雨,百姓慌乱,怕是要动摇国本。臣请祭祀求雨!」
祭祀求雨?
所有人都是听得皱眉,毕竟皇后刚出殡,谁也不想再暴晒磕头了。
而且,磕头若是有用还成。但大部分时候,都是无用功啊,无非是劳民伤财!
不过,这话谁也不敢说,万一被扣个居心叵测的帽子,就真说不清了。
左右上边有皇上和太子呢,再不济还有六部尚书,轮不到他们这些小官儿开口……
果然,皇上问询六部重臣,「几位爱卿,以为如何?」
六部尚书当然要和稀泥,各个都是含糊应声。
「皇上,祈雨自然是好的,但怎么祈是个问题。」
「是啊,这不是小事,要谨慎一些。」
「不如让臣等回去想想,总要稳妥为上。」
皇上倒也没有追问,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
这般,朝会总算散了。
百官们一边抹着汗珠子,一边往宫外走。
有人扯了李老二探口气,「伯爷,以为祈雨如何啊?」
李老二笑道,「我是泥腿子出身,对祈雨半点儿不熟啊。不管是不是祈雨,都要仰赖各位大人张罗了。
「不过,城外流民越来越多,日久恐怕生乱。若是天上落雨,百姓心安,当然是好事一件啊。」
说罢,他就拱手行礼,然后匆忙赶往城外了。
无论是皇上还是朝堂,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万千流民交给他了。
岂不知,流民要吃喝拉撒,要安抚民心,是多大一个工程,需要付出多少心力!
幸好,他只是离开一上午,城外虽然依旧人满为患,却也井井有条。
草棚里的大灶上,已经煮好了粥,流民们排队领取,然后找了个角落蹲着,慢慢吃着。
城里人家陆续派马车过来捐粮捐物,末了儘可能停留,晒得马匹暴躁刨地也不肯走。
目的当然是所有人心知肚明!
昨日,太子亲口嘉奖了谷家和贾家,消息早就传出来了。
有心想做太子岳父的人家,忍不住都跑来想碰碰运气!
李老二四处看了看,同捐粮捐物的人家寒暄几句,把礼数做足。
等他终于坐下来喝粥的时候,家里的小管事就凑到跟前,笑嘻嘻问道,「伯爷,皇上要张罗祈雨了吗?」
李老二应道,「你消息挺灵通啊?」
管事也不怕主子气恼,依旧笑着。
「伯爷说笑了,这城里城外哪有秘密啊!再说这是大事,大伙儿听到都高兴呢!万一下了雨,这些流民就能赶回家乡了。」
李老二吸溜一口粥,眉头却微微皱着。
「这事还没定论,说不得会不会实现呢。你们注意一些,万一流民有什么不好的苗头,及时报给我!」
「知道了,伯爷!」管事赶紧应了。
这般又过了一下午,黄昏时候,李老二和侄儿家安碰了一下头儿,定了家安晚上在这里值守,预防突然情况。
李老二就要上车回伯爵府了。
老娘从南边回来之后,一直在忙,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点儿空閒,正该陪她老人家好好吃个饭,说说话呢。
家安站在车边,嘱咐道,「二伯,回去帮我同福妞儿说一声,让她不要送饭菜过来了。天气太热,她总下厨该中暑了。
我一个大男人,吃点儿什么都饿不到!」
李老二刚要应声,中午閒话儿的那个管事却匆忙跑了过来。
「伯爷,中午时候您不是要我多听听流民的閒话儿吗?我方才听到几句,好似有些不对劲!」
李老二侧身招呼管事和家安上车,车上有冰盆,比下边要凉爽。
管事一身是汗,冷热对冲就大大打了个喷嚏。
他顾不得赔罪,就道,「伯爷,五少爷,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说法,有一些流民已经开始传出来了。
「说是天上不落雨,是因为北征多年,死了太多人,有伤天和。必须献祭一个福运加身的童女,才能让上天开恩,重新落雨活万物!」
福运加身的童女?!
李老二和家安对视一眼,神色里都是满满的惊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