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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林伶看得真切,闻姒发抖的身躯,绛紫色的嘴唇,惨白的脸颊,大概不会好过到哪儿去,最好是被淹死了。

萧子晴支支吾吾半天:「伶儿姐姐,那枚玉佩,你能不能还给我?」

「为什么?」林伶皱着眉,忽然将玉佩往后藏了藏,她还准备藉口这枚玉佩搭上张公子呢,自然不愿将到手的宝贝还回去。

何况这是闻姒珍贵的东西,更是没有归还的道理。

「晴儿,你是不是生我的气啦?」林伶挽起萧子晴的手,故作委屈道:「好妹妹,方才我也想下水救你,可是你知道,我不会凫水。晴儿妹妹,你是不是被闻姒用此事要挟了,才跑来问我要玉佩。早知如此……伶儿姐姐宁可淹死,也该下水救你的……」

萧子晴最怕别人说这种话,憋了半晌:「不是的,没人要挟我。伶儿姐姐,我只是觉得,闻姒她……她好像不是坏人。我想是不是你对她有什么误会,上次你说她往书房安排了一个叫花子败坏你的名声,会不会是误会……」

哪知林伶一扭头:「萧子晴,她不过是假情假意救你一次罢了,宫里那么多人,你还能真的淹死了不成?你就这样不顾我们多年的姐妹情意了?若是这样,以后我们便不要以姐妹相称了。」

开玩笑,到手的鸭子还能飞了?林伶想,不管怎样,她都不会把这块玉佩还给闻姒的。

第12章 、寿诞风波

萧子晴垂头丧气地回到钟粹宫,萧贵妃并不在前厅,只有萧子玦一人坐在檐牙下。

天边的落日逐渐失去光辉,余晖洒在他的脸上,一点点失去光华。少年目送落日,脸上依旧是冷峻的,犹如皑皑雪山。只是这抹冷峻之中,带了些难以捉摸的思虑。

「哥哥,她……嫂嫂好些了么?」

「醒了,姑姑在照看着。」

小丫头眼睛亮了亮,正要进寝殿,又被萧子玦叫住。

「等等——」少年回神,眸色又是一片平静,「我问你,闻姒给你的玉佩哪里去了?」

萧子晴自幼便惧怕这个哥哥,她敢不听老侯爷的话,但萧子玦的话她不敢不从。

小丫头知道自己的无心之失惹了麻烦,两隻胖乎乎的小手搓来搓去,将玉佩在林伶那处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与萧子玦听。

萧子玦眸色暗了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滑着轮椅便往外去。

萧子晴歪了歪脑袋,疑惑地盯着少年:「哥哥你去哪儿?嫂嫂醒了,你不进去看看吗?」

「人都没事了,还有什么好看的?」萧子玦一如既往的漠然,他修长有力的手握了握车轮,轮椅缓缓一顿,压出一道浅浅的辙痕。

月华初上,花灯彩照。

再有半个时辰太后娘娘的寿诞宴便要开始了,永寿宫里愈发热闹非凡。

萧子玦并不喜欢这种场景,人多且杂,还难免要说些冠冕堂皇的应酬话,甚至比冷月轩的那个闻姒还让他心烦。

怎么又想起这个名字了……方才闻姒跌坐在池塘边的模样,又一次闯入了他的脑海。

池水浸湿了少女的衣裳,湿透的衣袖裙摆贴在她身上,勾勒出一派婀娜。

脑海生出的画面让萧子玦感到危险和不安,他凌空做了个挥散的动作,抄起一柄酒壶,自顾自地躲在一个僻静之处闷闷饮酒。

「啧啧啧,萧大英雄怎么一人对月独酌呢?」

一道公鸭嗓从萧子玦背后传来,少年脸色阴郁了几分,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这人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张太傅的儿子,张君。

张太傅为人颇有风骨,却不知为何生出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儿子来,平日里惯会做一些鸡鸣狗盗之事。

萧子玦冷哼一声,干脆不看张君,但张君身旁的男子却开了口。

「哎呦,张公子,您可小心点说话,不然萧小侯爷又要用鞭子甩咱们了。」

「就凭他现在这幅样子么?哈哈哈,还真当现在是三年前?」

张君身旁的几个纨绔公子,不约而同地连连附和「是啊是啊」。

萧子玦绷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滚。」

三年前,萧子玦曾在一处酒肆撞见张君调戏良家女。良家女不从,张君就要用马鞭抽人家。鞭子落下之时,是萧子玦抬手相助的。

少年夺过鞭子,狠狠抽在张君身上,张君皮开肉绽,抱头鼠窜。就连现在,鞭子的疤还深深地留在张君的肌肤上。

那时候,萧老侯爷还尚未卸任大将军,萧家正值风光之时,张君只能咬着牙咽下这口气。

而三年之后,一切天翻地覆。

萧老侯爷卸甲,本该仕途平坦的萧子玦却被轮椅桎梏,俨然成了一个废人。

一夜之间,少年从云端跌落,往日那些受过萧子玦「欺负」的纨绔子弟,便寻到机会落井下石。

「闭嘴?瞧瞧,大英雄又要发狠了!」张君往前走了几步,颇不要脸,又问:「新婚燕尔,怎么不见少侯爷家的第一美人?」

「哎呀张公子!可真是的,您关心人家大英雄的家事做什么?」

「怎么就家事了?」张君大言不惭,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按理说,我在烟雨楼也算第一美人的常客罢?关心关心老相好怎么了嘛?」

「你们说,大英雄床上的功夫是不是和他没瘫之前的剑术一样了得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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