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她面带假笑的拙劣演技,以及在床上时多番隐忍最后险些崩溃的无助表情。
结合此刻细瞧。更觉鲜活。
「可以。但有个条件。」沈行濯平声静气地作出让步。
裴矜不解,以眼神询问是什么条件。
「下回主动一次。」
这话是贴在她耳边说的。调.情一般。
在这方面,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听到细碎脚步声由远及近传进耳朵里,裴矜终于慌神,胡乱答应下来。
沈行濯挑唇笑了声,不再逗她,再次起身,坐回原来位置。
隐约能闻到他身上琥珀与雪松木的味道。
木质香后调残存在空气中,足以证明刚刚究竟发生了怎样一场兵荒马乱。
沈知妤重新出现时,手里抱着两本画册。走近,对裴矜说:「矜矜,我们上楼吧。」
裴矜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快速理好混沌心绪,含笑点了点头,「好。」
「小叔,我们上去啦。」临走前,沈知妤看向沈行濯,乖巧打招呼。
出于礼貌,裴矜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说:「沈先生再见。」
沈行濯微微颔首,一副长辈口吻,「中午早些下来吃饭,别贪玩。」
转身一瞬,裴矜对上他的眼睛。
总觉得那抹目光多了抹难以言喻的意味深长。
她们走后不久,小钟上门送来一份新的调查资料。
沈行濯随手翻动,粗略扫了两眼,浅声问道:「只有这些?」
小钟说:「是的。这是前两日给您送去的其中一份背调的附带文件——是那位姓程的先生个人信息的额外补充。」
「知道了。辛苦。」
「那我先出去了,有事您再联繫我。」
「去吧。」
离开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小钟顿住脚步,「对了沈总。」
沈行濯抬眼,示意他继续说。
「关于起晟的分析报告和帐目明细目前已经做完细緻整合,陈总监说,把新的证据链发到您邮箱了。」
顿了顿,小钟试探着问,「我需要重新整理一份,然后『无意间』把它透露给裴小姐吗?」
沈行濯瞥他,点评一句:「你今天话有些多。」
小钟适时止住话题,顺带补充,「揣摩您的心意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虽然您没吩咐,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前过来请示一下。」
「暂时不用,做好你份内事。」
周六一同吃过午饭,沈行濯便直接离开,期间没再回来过。这让裴矜悬着的心放鬆不少。
在本延水湾待了两天,周日下午,两人被司机送回学校。
接下来的一周,裴矜没再出去兼职,一边安心留在学校上课,一边静候程郁那头的消息。
中途程郁发过两次微信。一次是宽慰她,另一次是汇报事情进展如何——查起来有些棘手,预计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些都是积压许久的陈年旧事,其中的难查程度裴矜自然再清楚不过,于是安慰他说慢慢来。
程郁当即回了个「ok」,之后两人没再联繫过。
周六早晨,纪远铭突然打来电话,以答谢为由,热情邀请她来家里吃午饭。
纪之和的家教课早就已经告一段落,对方突然相邀,很难不令人怀疑他是不是有别的什么企图。
简单寒暄两句,裴矜爽快答应。在宿舍待了会,瞧着时间恰好,不紧不慢出了学校。
打车到了纪家,进门。
在客厅陪纪之和玩了半小时左右,裴矜这才见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纪远铭。
「抱歉,临时有点事要处理。」将脱掉的外套搁到一旁,纪远铭笑说,「裴老师久等了吧?」
「纪先生客气了。我也刚到不久。」裴矜跟着笑。
很快,阿姨备好菜,友善提醒他们可以过去用餐。
裴矜牵着纪之和的手来到餐桌旁边坐下。
纪远铭坐在主位上,边吃东西边热络同她閒聊。
扯了几句有的没的,纪远铭看似不经意地问:「裴老师和沈总认识多久了?」
裴矜说:「过年期间相识,仔细算下来,其实不太久。」
纪远铭听闻,爽朗笑了两声,「年初在棋牌室那次,看你们的默契程度不像是刚认识不久。」
裴矜抿唇笑了下,没讲话,等他步入正题。
「是这样……有件事想请裴老师帮忙。」纪远铭故作为难地欲言又止。
「您儘管讲。如果能帮到忙的话,我一定尽力帮。」
「倒也不是什么大忙,只是想请你得空的时候在沈总面前美言几句。」
裴矜微愣,「您和他的关係才更亲近,不是吗?」
「好话不在多说。更何况我只是个粗人,不太会讲话,哪有裴老师细心。」
虽是如此说,但裴矜难免觉得奇怪。
以纪远铭和沈行濯之间的这层关係,实在轮不到她来替他讲这些所谓的好话。
思来想去不得结果,暂时放弃琢磨。
含笑应声:「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愿意试一试。」
从纪家出来,乘地铁回到学校。刚走到校门口,突生一个想法。
一时驻足,解锁手机屏幕,指腹往下划动,翻到沈行濯的手机号码,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