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濯扫了眼她的穿着,微微挑眉,用眼神示意她过来。
接收到信号,裴矜往前走了两三米。
腕间一紧,她被他带过去,顺势坐到他腿上。
手里的水杯向里侧倾斜,有水从杯里溢出来,洒到她的膝盖上方。
裴矜下意识想用手去擦拭,被他中途阻止。
沈行濯拿起桌上的纸巾,覆在她光洁的右腿,指腹稍微使力,替她擦干皮肤表面残留的水珠。
动作慢条斯理,指节时不时会碰到她的腿侧。
裴矜觉得痒,想躲,被他用空閒的另一隻手固定住腰身。
他依旧在同对面讲话,语速没因手上的举措受到丝毫影响,逻辑和条理仍然清晰分明,不疾不徐地跟对方讨论近期的各项投资预案。
只有裴矜清楚,喷洒在她颈间的那抹呼吸有多灼热。
将纸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沈行濯掰过她的身体,单手钳住她的下巴。
冰凉的唇顷刻覆上去。
碍于那通正在连线的电话,裴矜不敢发出声音,只得任由自己节节衰退。
衬衫的纽扣被悄然解开两颗,露出纤瘦肩膀和分明锁骨,以及柔软的一呼一吸。
这个吻没持续太久,他放开她,使她得以顺畅地吸取氧气。
窝在他怀里发了好一会呆,察觉到他挂断电话,裴矜晃了晃神。
沈行濯垂眸看她,「醒酒了?」
裴矜温吞点头,「嗯……早就醒了。」
「怎么不多睡会。」
「睡够了,想过来陪你。」
说完这话,裴矜的视线落在他锁骨的位置,映入眼帘的,是颗浅褐色的小痣。
再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伸出手,用食指去触碰。
沈行濯没阻止,喉结上下滚动,「做什么。」
裴矜轻声感慨:「很漂亮。」
「你不是也有?」
「……哪里。」
沈行濯目光深了几分,「你看不到的位置。」
隐约明白他话里的暗示,裴矜哪里好意思再问,生涩转移话题,「其实我还有话想对你说。」
「什么话。」
顿了顿,裴矜无端提及:「之前在学校门口……就是我们偶遇的那次,我在你车里看到了一张孕检报告单。」
「怀疑跟我有关?」
「有闪过这个念头。」裴矜倒吸一口凉气,「后来我问过小钟,他说你身边没有别人。」
沈行濯面上没什么情绪变化,只平静交代:「以后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来问我。」
「问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
「我现在就有一个问题。」
沈行濯扫她一眼。
裴矜干涩笑了下,「如果后来我没主动找你,我们是不是没有以后了?」
「想听实话?」
「……嗯。」
「是。」沈行濯没打算瞒她,「矜矜,很多事不一定非要寻求没任何意义的结果。」
裴矜似懂非懂,想继续细问,但也知道再问下去会把原本和谐的气氛弄得僵硬。
于是放弃。
安静了一会,谁都没再作声。
沈行濯突然问:「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纪远铭的事情吗?」
「嗯。」
「还算顺利……你知道他前阵子出国了吗?」
「知道。怎么了。」
裴矜如实说:「我怀疑他去找纪远生了。后来我找程郁帮忙查了一下,发现果真如此……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他们现如今已经不在那里了,不知道后来去了什么地方。」
沈行濯淡淡瞥她,「找他帮忙?」
裴矜弯起眉眼,笑问:「有什么不妥吗?」
「不如找我。」
裴矜敛了敛神色,「我其实不太敢找你。」
「怕什么?」
「怕你觉得我对你别有所图。」裴矜对上他的眼睛,眼底闪过认真,「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
沈行濯不以为然,「不至于。」
裴矜面露不解。
「我是你现有的人脉资源,不多加利用,不可惜么。」
话音落地。
裴矜能明确感受到自己这颗心臟因他的话而肆意跳跃。
转念联想起从前的事。不是不后悔——或许在她欺瞒他的那段时间里,只要她坦白,许多事大概率会峰迴路转。
包括他们之间关係的缓和程度。
「沈行濯。」裴矜吸了吸鼻子,低声喊他的名字,「无论以前还是现在……谢谢你。」
「拿什么谢我。」沈行濯勾唇。
这话他从前问过,当时她回答过一次。
眼下,她却不想再对他许下什么承诺,只想寻些短时间内就能做到的事以表谢意。
正在心里想着该如何作答,裴矜倏然休止思考,因他的手没由来地伸进衬衫内.里。
她无意识想阻止,被他不费吹灰之力扣住双手。
裴矜一时乱了思绪,「你说过家里没有……」
沈行濯没答话,无故提起刚刚聊过的话题,嗓音暗哑,「不是想知道自己身上那颗痣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