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我。」
裴矜照做,将食物凑到他的唇边。
柔软的触感从指腹传来。
见他低头咬住,奶香味的爆米花被他含进嘴里。薄唇微凉,同她手指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
喉结上下滚动,最后归于原位。时间宛若静止。
四周环境昏暗,仅能从荧幕透出的微弱光亮去观察他的侧脸。
裴矜盯着看了几秒,敛起目光,想收回手,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下一秒,感知到他的拇指缓速向上。
有意无意的,沈行濯学着她不久前对他做出的举动,在她掌心轻磨、抚摸。
酥麻的痒感传来,裴矜低不可闻地嘤咛一声,想躲,结果发现自己早已无处可逃。
裴矜放弃挣扎,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开起玩笑:「小叔,你好记仇。」
沈行濯不置可否,「第一天认识我?」
裴矜笑出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发现什么。」
「你的恶趣味。」
她笑得明艷,眼睛异常的亮,整个人陷入一种鲜活的、还原自我的真实状态。
沈行濯微微眯起眼,凝视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在日料店外看过的一幕。
那时的她同别的男人巧笑嫣然。
对他,脸上永远挂着一副轻易就能令人看破的假笑。
忽的,沈行濯两指钳住她的下巴,观察两秒。
时隔许久,给出迟来的评价,「演技有够拙劣。」
裴矜反应慢了半拍,显然没懂他的弦外之音,「什么?」
沈行濯自是不会多说,无端提及:「那家日料店,我之前有路过一次。」
裴矜微怔,「我和程郁常去的那家吗?」
「嗯。」
「……什么时候路过的。」
「记不清了。」
裴矜略微懵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很快,她的疑惑被解答。
沈行濯鬆开对她的束缚,拿起搭在一旁的外套,盖在她腿上。
他的手顺势伸进去,慢条斯理地在她光洁的皮肤上缓慢游走。
裴矜身体猛然僵住,紧张得几乎快要忘记思考。
她今晚穿的是一条半身A字裙,几乎不用耗费任何力气,轻易便能感受到他带给她的细微颤意。
他手中的动作不疾不徐,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
从表面来看,似乎一切正常,可只有她和他清楚,被外套遮住的,究竟是怎样一场追逐游戏。
意乱的空隙,他清冽的嗓音清晰入耳:「你很早之前跟我说,想懂的不只是设计。」
裴矜顺着他的话开始回忆。
「记不记得自己说这话是在什么时候。」
「……记得。」
「在这之后,我在日料店门外,看见你对别人笑。」
「……」
「矜矜,不如猜猜。」
「……猜什么。」她仅剩的思考能力随着他越发贴实的手而逐渐分崩消散。
「猜我当时是什么想法。」
裴矜哪里还有其余精力去进行猜测或假设,软着尾音称作不知。
沈行濯倒也不准备逼她作答,收了手,替她裹紧披在腿上的外套。
电影已经播到大半,裴矜早就不记得全篇剧情,脑子里只有他和他说过的话。
像是中毒一样,想解开他留下的谜题。
故事演到结尾,喜剧开始升华,以主角的惨痛经历用作悲情收场。
裴矜再也忍不住,出声问他。
「想像刚才那样。」
他平静补充,「找你秋后算帐。」
从电影院离开当晚,沈行濯给小钟打了个电话,让他着人将影厅内的监控删除。
后来裴矜从小钟嘴里才得知,原来那家影院有沈行濯的基金会投资入股。
那晚约会过后,沈行濯诸事繁忙,第二天一早便直接离开了。
之后的几日,他们没再见过面,期间都是通过微信进行联繫。
知道他忙,裴矜很少会给他发消息,大多时候也只是简单发一句早安或者晚安。
沈行濯每条都会回復,但回復的时间通常隔了许久,因有大大小小的会议要开。除此之外,工作上的其他事也要等着他去处理。
对于这样的相处模式,裴矜其实谈不上适不适应,毕竟从前也是如此。
没什么太大改变的情况下,倒也不觉得哪里不对。
或许唯一的变化是,她比从前还要想他。
就这样简单过了一个没有他的周末。
星期一早晨,裴矜打完卡,来到自己的工位旁,落座。
没坐多久,余光注意到杨珊从门外走进,手里捧着一沓不厚不薄的文件。
杨珊没回自己的座位,径直走到裴矜面前,随便扯过一旁的椅子,坐在她旁边。
裴矜敲击键盘的动作顿了下,偏头看她,笑说:「珊姐,早。」
「早。」杨珊随口应声,之后放低音量,悄声说,「早上来的时候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