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郬猛然抬头:「我……还没同意呢。」
高瑨摆摆手:「无所谓, 到时候我下圣旨一样。」
谢郬:……
吃饭的筷子捏在手里就要打上来,高瑨赶忙求饶:
「好娘子, 我就那么一说。息怒息怒。」
谢郬蹙眉交代:「那你明天让他们别准备了。」
高瑨失笑:「封后大典就算你不同意,他们反正都是要准备的, 前几年我压着没让, 如今……随他们折腾去吧。」
谢郬无言以对, 因为她没办法让礼部不准备, 毕竟人家只是准备,又不是一定要谢郬出席。
高瑨给谢郬夹了一筷子菜, 说:
「我可是完全按照你的意思,没跟礼部的人提你的名儿。」
谢郬『哦』了一声。
「不过我把你的衣服尺寸告诉他们了。」高瑨说。
谢郬的暴脾气好像又要起来了。
「没说是你的。先做着。」高瑨哄。
谢郬满心无奈,却又无处责怪, 只能怒而吃饭。
高瑨见她不再问这些,往窗台上的小酒壶看去一眼, 随口问道:
「你今日去安乐坊了?」
谢郬点头之后才发觉不对:
「那两个跟踪我的人是你派的?」
高瑨一头雾水:「什么人?我派人跟踪你作甚?」
暗卫一直都在, 不用特地跟踪啊。高瑨心想。
谢郬也觉得那俩女护卫不像是高瑨派的人, 继续纳闷她们是干什么的。
高瑨问她:「有人跟踪你, 明日我派人查。」
谢郬摇头:「不必, 我都甩掉了, 跟踪水平不怎么样。」
高瑨暗中记下此事。
谢郬吃饱喝足, 捧着一杯热茶慢慢喝着,忽然喊了一声:
「高瑨。」
还在吃饭的高瑨抬头看谢郬,见她神情郑重, 问:「怎么?」
谢郬斟酌一番用词,说:
「你……不会打算每天都来我这里住吧?」
高瑨点头:「是啊。」
谢郬放下茶杯,试图讲道理:「你是皇帝,每天晚出早归,像什么样子?」
高瑨想了想:「那你随我入宫住去。」
谢郬没好气:「我疯了吗?」
高瑨切了一声:「不去就闭嘴。」
谢郬:……
「对了,我打算让高玥继承他父亲当太子前的封号,朔王。在城东指了座宅院给他做朔王府。」高瑨告诉谢郬高玥的近况。
谢郬有些意外:
「你要给他封王啊?朝中大臣能同意吗?」
高瑨说:「有赞成的,也有反对的,问题不大。」
谢郬明白高瑨的意思,高玥是先太子送到北辽当质子的孩子,本身高家在道理上就亏欠他一些,如今好不容易救回来,总要给点补偿,而高玥的外祖武威将军去世后,武威将军府也不復存在,后世子孙就是在军中挂了个閒职,没有实权,给这样一个不会有外戚弄权的孩子封王,在很多人眼中,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叫他这段时间稍微低调些,朔王府修整好了他就直接住进去了,不宴宾客,不惊四邻。不过你要是想去找他玩的话,随时可以去的。」高瑨说。
「不宴宾客,不惊四邻。你对他还真挺上心的。」谢郬说。
高瑨没有否认:
「那孩子非常聪明,只是小时候受过刺激,性子太过内敛,表面上与他说什么他都应承,温顺得让人觉得怯懦,其实我不叮嘱他也不会高调就是了。」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忽然受了这么大的恩典,总有小肚鸡肠的人盯着,小心些总是好的。」
谢郬看得出来,高瑨很喜欢这个侄子,因此才处处照看着。
「他爹害过武定侯,你对他还能这般。足见陛下与外界所传不同,是个心胸宽广的明君呢。」谢郬煞有其事的说。
高瑨听不得她夸自己:「住口,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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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福寿堂的丫鬟仍旧很早就来敲谢郬的门。
谢郬不耐烦的把房门打开,把丫鬟整个拉进来看:
「看个清楚,看看我房里有没有人!明天早上,若再有来扰我清梦,我怎么打贼就怎么打你们!」
高瑨晚来早走,要赶回宫里上朝会,所以将军夫人派人早上来看是看不到人的,谢郬真心希望她们能稍微动动脑子,就算是抓姦也得来对时候不是?
丫鬟吓得连连倒退,一路小跑着回到福寿堂,将谢郬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老夫人和将军夫人知晓。
曹氏听后,悄悄看了一眼蔡氏。
蔡氏气得直戳筷子,叫人退下后,曹氏说道:
「你这是何苦呢。就算她房里真的留了人,你是敢把那人怎么着还是能改变什么?一大早的,自己找气受!」
蔡氏被曹氏说得哑口无言,想反驳,可发现曹氏说的都对。
若是谢郬厮混的是个普通人,蔡氏不用等到晚上,当天就能让人用唾沫星子把谢郬给喷死,可偏偏她厮混的人是皇帝,蔡氏还从未给人这般压制过,如今就是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让谢郬顶替入宫,凭的成就了她。
照如今这个形势发展下去的话,将来陛下的后宫中少不得要有谢郬了,到时候蔡氏的苦日子才要开始,所以她现在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谢郬和陛下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