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虞抬眸看了眼那老者, 对方似乎没料到崔璟将话说的这般直白又难听, 满是褶皱的脸皮扯动, 一张老脸儘是羞愧。
书房气氛一时焦灼起来。
欧大人看了看这年轻的两口子,也就今日他扯着南阳伯的名头出现在侯府,若是往常在外遇上了崔璟, 便是官职上他在对方面前就抬不起头, 更别说对方还是皇上跟前红人, 这若是他们欧家的女婿,那得多羡煞旁人。
来之前便打定了注意, 这会儿没有退缩可言,硬着头皮道:「血肉至亲是割舍不掉的,打断骨头连着筋,不说一家人,可在外人眼中到底有血脉牵连,南阳伯也老了,他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弥留之际就想再见见你们。」
见小两口脸上神色都没有变一下,欧大人心里没底,却又不能停了劝说的话,「上一辈的恩怨该交由他们上一辈处理,小辈不该被牵连其中。」
南阳伯当年那事放在欧家也一直遭人诟病,温父年岁轻轻就做到了二品大官,再看南阳伯府以及欧家人,竟无一人爬上三品。
这些年南阳伯那几个继室生的儿子闹的笑话不断,每听一次,都让欧家人羞愧一次,也恨他一次。
然,事关欧家未来,错事是南阳伯做的,但欧家族里不得不出面替他说情。
谁让温父官职高,儿子年轻有为,女儿还嫁的好。
再看看那继室生的,会生又如何,没一个能堪大任的,还成日的只会内斗没有大局观。
「这话听着怪熟悉的。」
听到对方说上一辈恩怨不该牵连小辈,温虞垂眸冷笑,她可还记得一些小时候南阳伯府那些人是怎么对她的。
好像有一次她高烧忘记些事,就是那群人害的,至今她都还不知他们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
因为至此后,父亲和母亲便不怎么去南阳伯府,记得小时候祖母还说她与南阳伯的恩怨不该牵连到他们晚辈,但后来温家与伯府关係越来越僵硬也越来越生疏。
温虞笑着开口:「想起来了,这话以前祖父常说,可惜南阳伯府的小辈却从未听从过。」
欧大人讪讪一笑,「他到底是你祖父,又是长辈。」
听到对方再次搬出对方是长辈,温虞感觉再说下去便越发避不开这了,「欧大人无需多言,此事我要问了祖母拿主意,既然是长辈的恩怨,那便听从长辈的话,祖母如何说我便如何做。」
一句听从祖母的话,对方瞬间没了话语。
温虞说的过问祖母也非妄语,只是还不等她回温家,反倒是温老夫人先派了人来。
来的人是温老夫人身边得脸的嬷嬷,见着温虞便说了来意,「老夫人知晓欧家人来了侯府,便派了老奴来给小姐传个话,姑爷和小姐若是得空,明儿便随着一道去南阳伯府走一遭。」
「祖母可还好?没有动怒吧?」温虞有些担心祖母,南阳伯一而再再而三的寻人走动,难免打扰到祖母修养身心。
嬷嬷摇了摇头,「小姐放心,老夫人深知气大伤身,不会为了那没皮没脸之人气坏自己。不过老夫人说了,她与伯爷那些恩怨,她可以有怨有气,但你们做小辈的不同,难免被外人诟病,去去也无妨。」
嬷嬷来传了话便要回去了,温虞让寒柳拿了赏银将人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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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南阳伯府。
看着越来越近的伯府门庭,温虞只觉陌生,她有好几年没来过了。
温父的官职是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爬上去的,再还未做到二品官之前,南阳伯府便是压在他肩头的一座山。
温虞五岁之前不是在盛京长大的,她爹外放,她是在外出生的,后来五岁时,她爹升迁回了盛京,同长平侯做起了邻居。
但同时,温父回了盛京,与南阳伯府的恩怨也牵连出来,为了孝道,他不得不逢年过节带着妻儿回伯府。
但总共也没有回去几次,反正后来就改成了让下人去送礼。
南阳伯府的门房远远的看到温家以及长平侯府的马车,立刻有人回府禀报。
伯府门前负责迎人的并非欧月琴的爹,反而是几位看起来年岁与温父差不多大的中年男子,还与温父称兄道弟。
温虞从温母口中得知,那几人是欧家宗族的人。
对方还带了女眷,那些女眷笑吟吟迎上温母等人。
这么多年,再踏足南阳伯府,温虞打心里有些不舒服,心底没来由的有些慌。
「没事,我在。」
听到声音温虞抬眸,正好对上崔璟低头看她的目光。
他们是夫妻看对方很正常,可不知为何温虞觉得他此时的目光让她心悸微动,好似曾经见过。
一行人到了正厅,而在门口时,迎温母的那些夫人却领着女眷往偏厅去。
温虞看了眼正厅方向,又看了眼崔璟,随着女眷离开。
偏厅里做主款待温母等人的是族长夫人以及儿媳,倒是南阳伯夫人不见身影。
温家人也没有开口问,毕竟南阳伯夫人在场反而还尴尬些。
系统:【南阳伯府风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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