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桀想起她之前说的话,虽然觉得荒诞,但是其实心里多少是相信的。
子安瞧着他的脸色。问道:「之前我跟你说过这个问题,但是你没有追问太多。为什么现在又想知道?」
慕容桀沉声道:「如今民间有人在传说一个故事,你或许没听过。」
「什么故事?」子安一怔。
慕容桀走回书桌上,拿了一道摺子。递给子安,「这是刺州知府递上的摺子。」
子安狐疑地拿过来打开看,看完之后。神色大变。
刺州知府说刺州有关于摄政王妃的流言,这流言还尘嚣日上。
说如今的摄政王妃夏子安是狐狸精。祸国殃民,有高僧断言,若王妃不死。大周将灭在她的手中。
刺州知府上书,要皇上彻查此事,好平息百姓恐慌。
「此事本不想让你知道,但是。我要想法子应对这种流言。所以,才想问个清楚明白。」慕容桀轻声道。
「你方才才看见这道摺子?」子安问道。
「是的,摺子递呈皇上之前。我未曾见过。」
子安冷冷一笑。「我如今在大周声望极高,又在北漠立功回来,如今弄个狐狸精出来,百姓忌惮鬼神之说,必定当我妖孽,恨之远之。」
「你不要担心太多,只管把你的来历再说一遍,我打算去找老祖宗。」
「老祖宗?」子安一怔。
「是的,老祖宗应该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
子安眸色如墨,「你……肯定?」
「不肯定,但是应该是。」
「可你也不知道老祖宗去了哪里。」子安知道这一次看着是针对她而来,其实是针对老七。
老七如今还顶着摄政王的头衔,皇上没有撤掉,那么,怎么说也算大权在握的。
他立功归来,皇上嘉许他,赏赐了这么多东西给他,已经彰显了皇帝的气度,天家的恩典,可若民间传说的这些若闹到了京中朝堂上,皇上要「秉公办理」那就是再合情合理不过了。
「你猜到是谁做的,是吗?」子安问道。
慕容桀把把摺子丢在一边,淡淡地道:「知道。」
子安摇头,「除了找老祖宗,别无他法了吗?」
慕容桀手里转动着指环,眸子低垂,却难掩眼底的精光,「办法是有的。」
他没说什么办法,但是,子安知道他想的办法必定不到万一不走的办法。
到时候,什么亲情都不会再念了。
子安心头也是说不出的悲哀和无奈,更多的是愤怒。
本以为,多少能平静一两个月,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出手了,而且,这一次出手,干净利落,谁都联想不到是他。
而且,以妖孽论来编派她,是最迅速最有效的方法,百姓对这种事情,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明天,我会去一趟刺州。」慕容桀说。
「嗯!」子安仰起脸,眼底一片冰冷,「对不起。」
「傻瓜!」慕容桀伸手抚摸她的脸,柔柔一笑,「这日子閒暇,还不自在呢。」
子安把头伏在他的胸口,只觉得无比的心酸,其实,她知道他很渴望这样的日子。
只是,这股邪风,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还有一件事情,现任刺州知府,是伶俐的父亲。」慕容桀淡淡地说了一句。
子安微怔,就是那个娶了新妇忘记旧人的负心人?
「此事,你看着要不要让伶俐知道。」慕容桀继续说。
子安问道:「你是如何知道伶俐的事情?」这件事情,还是伶俐跟她说,她才知道的。
「伶俐来你身边的时候,我便找老九问清楚伶俐的来历,若不是可信,怎会让她留在你的身边?」
他大手包围着她的小手,子安心里微暖。
对她的事情,他一直都那么谨慎小心,唯恐她出事。
可这股邪风,终究是防不胜防。
「想知道我前生的事情吗?」子安问道。
慕容桀点了她的额头一下,「还有什么没说的吗?」
「之前说的那些,只是个大概,我想跟你说的是我所经历的那些。」
或许是思乡情切,或许是对如今的生活的厌恶,她特别怀念即便是出任务时候的艰难险恶。
夫妻说了一晚上的话,慕容桀几乎没睡,一大早便带着倪荣出去了。
中午的时候,子安去整理书房,那堆摺子堆放在案头上,她知道不该过问朝廷的事情,但是忍不住打开几个摺子看了一下。
这些是各州反应民意的摺子,算是例行摺子,许多都是上书朝廷,请奏皇上嘉许表彰慕容桀的。
所有的摺子,都有红色朱批,可见皇帝都看过了。
他本可以不送来,但是,他还是把这些摺子送了过来,连同刺州知府那一份,而那一份,没有朱批,意味着,皇上对慕容桀表明了态度,他不信。
虚伪!
子安冷笑!
她再细细读了一下刺州知府的摺子,其中连她在相府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说她性子突变,祸害家人,相府在狐狸精附身之后,家破人亡。
而相府倒台,是摄政王主政期间,所以,百姓纷纷传言说摄政王受狐狸精撺掇,陷害大周忠良重臣。
摺子最后,更是罗列了夏丞相在任期间的功绩。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即便推翻他的罪状,都不打紧的,最重要的是,那死去的人可以变成利刃。
子安心里头说不出的悲凉。
母亲如今还在宫中,如今只盼着安亲王那边能想出办法,救她回来。
老七的同命蛊,也得抓紧治疗。
药是有了,就是差血。
孙芳儿之前是留下了血,但是只能用一次,也就是说,怎么也要跟她再商量一下。
想到这里,她急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