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老太太惊愕了半晌,才道:「圣上既然能问,那必定是问过那女子的父亲了吧,儿啊,这是圣上器重你!」
「娘,您说的我明白,只是在朝为官,若要凭着后宅的关係得到青睐,也倒是不必。」
鲁老太太点头:「你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不说这个事了,还是说回这个陈氏身上,我本以为她的目的是要钱,现在看来倒是没这么简单了,这个事你怎么看?」
鲁恆摇头:「简直荒谬,绝无可能。只不过,儿子在想,他们能这么快住到保宁坊内,怕是背后有人。但是目的……」
「你之前不是说你马上要到定品之时了,会不会是有什么同僚?」
鲁恆看了眼老娘:「若真的是想靠这种手段的话,那此人也未免太过卑劣,令人看不起。」
「嗐!我这个老婆子一天就是喜欢瞎琢磨,三郎啊,最后大事还是要你来拿主意,你说,娘怎么才能帮你?」
鲁恆:「娘,你容我想想,想好了再同你说。这段日子你
就安心在此住下吧,儿也好久没和娘一同长住了。」
「好……」
鲁恆回房,柳芽正在镜前通发,见他进来,柳芽起身去迎:「要玉瓶先放水你沐浴?」
「不必。」鲁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拉着人坐下了。
「娘都同我说了。」
鲁恆一开口,柳芽的眼睛就红了。
「哭什么?」鲁恆伸手拂了拂她的泪:「信不过我?」
「哪里是。」柳芽靠在他肩上。
「今天娘第一次问起我子嗣的事情,让我很是愧疚,娘其实一直都忍着,现在还上门来帮我挡着姨母……三郎,其实外面的那些流言我都知道,我就是在想,是不是我真的不贤惠,太自私?」
「谁说的。」鲁恆哑然失笑。
「那些夫人们说的,她们建议我读读女训和女则,我一开始还不明白她们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女则里面说,若是主母三年都未出,就要主动地大方地给相公纳妾,至少应该收两个通房,等有了孩子之后抬成姨娘。你从来没有……而且府上的丫鬟就只有两个……」
鲁恆神色渐渐严肃:「你经常听到她们这么说?」
「也不是经常……就聚会的时候说过几次,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些个聚会的,什么赏花,品茶,这些事情根本就不适合我……」
鲁恆:「不想去便不去了。」
「那怎么行……」
「那怎么不行,前朝宰相朱大人,与髮妻共同奋斗三十余年,他的妻子也只是一届农户出身,但这丝毫不影响朱大人名垂青史。芽芽,我根本不在乎这些。你怎么从未和我说过这些话,你若早说,我定让她们以后莫在你面前嚼舌根。」
柳芽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了他半晌:「三郎……」
鲁恆吻掉了她的泪:「姨母的事情没有这个简单,恐怕不仅仅是想往我府上塞人,这件事交给我,你放心。」
柳芽点了点头,重新靠了上去:「有你在,我当然放心……」
「真的?」
芮娘下午刚从团圆饭馆回来时,便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她震惊的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而韦氏也是后知后觉。
「娘要去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看来,那陈家的主意真的是打的厉害。」
芮娘:「娘、娘的意思是说,她想把红桃送到三弟府上做妾?」
「是啊!这还不明显?都搬到一起住去了!这陈氏也真的挺舍得下本钱的,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芮娘倒是没觉得这是什么好戏,只是也觉得离谱,她回房后把这事儿给鲁越说了,男人听完之后也沉默了良久。
「难怪今天娘要急着过去。」
芮娘:「在车上的时候娘也没和你说。」
「没有,可能是觉得我是个男人不好说的。」
芮娘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么说?」
鲁越笑笑:「我是个粗人,这种内宅的事情自然和我没关係。」
芮娘忽然起了想逗逗人的心思:「咋就和你没关係了,你现在也发达了,男人三妻四妾嘛,岂不是很正常。」
鲁越正准备换衣裳,闻言手一抖,腿也有些软。
他回头,就看见芮娘严肃的看着他,似乎说真的似的。
鲁越无奈的笑了笑:「芮娘别逗我。」
「我怎么就是逗你了?」
「我粗人一个,现在铁铺也没了,哪里算的上发达。三弟不一样,他是文人,还是当官的,自然很多女子喜欢。」
「那照你的意思说,你如果是文人又当官了,也会有很多女子喜欢咯?不要气馁呀,除了文官也有武官的。」
鲁越知道,他的芮娘又在消遣他了。偏偏他又笨嘴拙舌的,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无奈的去抱人,把芮娘的手拿起来放在胸口。
「你摸摸。」
芮娘当他要耍流氓,眼波如水的瞪了他一眼,谁知鲁越下一瞬便脱口而出:「这里面全是你。」
芮娘噗嗤一声笑了:「这么小,怎么装的下?」
「就是因为小,装了你,就没有别人。」
鲁越眼神灼灼,芮娘含笑看了他很久,最后用拳头软绵绵的给了他一拳:「油嘴滑舌。」
鲁越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