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林蔓不稀罕搭理这个傢伙儿,哼了声让他该干啥干啥去。
等到林蔓洗漱好,厨房里赵春花已经手脚麻利地包上馄饨了,因着家里没有鲜肉了,今早上的汤底是用鲜鱼汤熬出来的,荠菜鸡蛋馅儿,加了虾米提味,馅少皮薄,一个个圆滚滚挺着小肚子煞是喜人,汤麵上还撒了把碧绿嫩芫荽,吃一口满满鲜香。
林蔓大早上起来,肚子不争气咕咕叫,赵春花听了笑呵呵道,「蔓啊,肚子饿啦?」
林蔓红脸点头。
老太太就先盛了两碗热腾腾的馄饨过来,一碗给陆洲,一碗给林蔓,让小两口先吃儿垫肚子。
林蔓看了看手錶,六点五十分,陆洲早上九点半的火车,还有一段时间,就坐下来,一边急急忙忙往嘴里送馄饨,一边含糊的道,「娘,你也来吃啊?」
小老太笑称不饿,昨晚吃了一大碗鱼肉,一整块贴饼子,过会儿再吃。
林蔓捧着碗点头,大口咽下嘴里的馄饨,一边吃一边给呼啦啦道,「好吃,真好吃。」
陆洲含笑看过来,还叮嘱她慢点吃。
林蔓连连点头。
早上七点四十,一身五八式绿军装的陆洲背起行囊,手里拎着媳妇儿给摊的一饭盒软软嫩嫩的鸡蛋饼,在家人的殷殷送别下,挨个抱抱家里人,林蔓站在他身后,陆洲转过身,狭长黑眸掠过妻子,喉咙微动,随后语气平静道,「我走了。」
或许是分别在即,林蔓不知怎地鼻头一酸,突然大着胆子张开手臂,环抱住男人的腰,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背上蹭了蹭,「路上注意安全,等你回家。」
陆洲内心一片柔软,眼眶发热,大手抚摸下妻子的长髮,闭了闭眸,「嗯」了声,背着行李大步流星走向停在村头的拖拉机,朝家人挥挥手在拖拉机升腾起的烟雾灰尘中,渐渐远去。
赵春花止不住摸了把眼泪,「兔崽子又撇下老娘走了。」
林蔓压下心里的不舍,往上抱了抱怀里的酣睡小妞妞,扬起脸笑道,「娘,陆洲又不是不回来了,外头天热咱回家吧。」
小妞妞跟铁蛋昨晚闹腾的欢,到现在还没睡醒,小兄妹俩窝在婶婶跟奶奶怀里,小脸蛋红扑扑,还不知道亲爱的叔叔走了呢。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两小要是这会儿醒着,指不定哭成啥样儿。
「铁蛋这臭小子又壮实了。」
「吃的多就壮呗。」
婆媳俩抱着孩子往家走。
三天后,抵达军区的陆洲往家打了电话报平安。
赵春花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老陆家的日子也归于平静。
这几天天气热出了新高度,林蔓最是怕热,吃不好睡不下,一张漂亮小脸恹恹地,相对于生龙活虎的铁蛋跟吃香喝香的小妞妞,赵春花原先还欢喜是不是儿媳妇怀上了?
婆媳俩去镇上卫生所看了,才知道林蔓这不是怀了,就是给热的难受。
赵春花就急啊,拽着人小罗医生的大白褂就不鬆手了,迭声问道,「那咋办啊,我家蔓都两顿没吃饭了,睡也睡不好还头晕呢,不是中暑了吧?听说隔壁村有个小媳妇儿就给热的中暑了,那傢伙儿都晕过去了,小罗你赶紧给婶子拿那什么藿香正气丸!」
小罗医生给老太太扯着嗓子晃喊,眼镜都掉下来了,忙不迭扶正鼻樑上的眼镜,巴巴道,「婶子,你家儿媳妇不是中暑,那就是给热的。」
赵春花同志表示不理解,「热了不就是中暑?」
这倒霉孩子年纪轻轻脑子就不好使了!
小罗医生:「………」
最后小罗医生还是给林蔓开了个方子— —茯苓甘草茶,益脾祛湿以辅正气,消暑清凉通气,则邪自除,故为佐使药。
也幸亏了赵春花给讨来这个方子,老太太去药房抓了药,回家熬了给林蔓服下。
林蔓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第二天起来精神气爽,连吃了两碗丝瓜小面,给赵春花乐的喜笑颜开。
能吃好啊,能吃是福。
小老太如释重负拍拍胸口,往后牟足了劲儿给家里人煮各种凉茶,逮着两小就是一顿灌,天实在热的时候就进行物理降温,要么狂吃西瓜,生怕两小给热中暑了。
村里的大人也把孩子拘在家里不让出门,没办法乡下没停电,也没有大城市那城里人家有电风扇之类的,只能多看着自家孩子,话说回来,今年才68年,就是放在城里也没多少人家能有电风扇这奢侈电器。
河溪村后山有一小片毛桃树,野生的,每年夏天结出来的桃子都挺脆甜。
这年头就算是野生的毛桃树也算是公家的,村里后生们去把桃子摘回来,挨家挨户分上几个甜桃子。
林蔓洗了给家里人各自分了一个,吸溜一口甜滋滋的,水还挺多。
妞妞小丫头,嘴小吃一小口一小口的啃,吧砸吧砸小嘴巴,「婶婶,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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