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强度很大,下班之后回了酒店里,孟葭躺在床上不想动,任何需要经过思考,才能做到的事情,她都做不到。
太累了,大脑直接罢工。
孟葭想来想去,应该是落在伦敦那一个,没带来的箱子中。
当时走的时候实在装不下,就堆在了楼上陈少禹那里,反正都不是急着用的东西。
她也没催着他寄,说你回国的时候带来就成,陈少禹说好。
那天傍晚,孟葭在家里算着时差,给陈少禹打电话。
陈少禹接起来,他竟然已经回了北京,说,「很急吗?我这两天没空给你送。」
她说,「的确很急,不用麻烦你送,我去找你拿吧。」
孟葭问他要了地址,公子哥儿住在海淀的颐和原着,就在圆明园西路。
她打车过去的时候,天早就黑了,新月升起来,院子里飘落槐花香。
这里都是独栋的别墅,孟葭擎着手机,挨户看门牌,但好像哪一家都不是。
她四处转时,浓荫深处走出一道高挺的身影,陈少禹叫了句,「孟葭。」
孟葭冷不丁回头,赶了一步,差点被脚下凸起的石板绊倒,陈少禹牵了她一下。
他扶稳了她的手臂,「路太滑,你当心点。」
孟葭悻悻的,把手抽了回来,「不好意思,我没看见。」
此时此刻,道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路虎,车窗无声打下来。
赵宴拍了张照片,对副驾的贺沂蒙说,「我跟你说,这把绝对劲爆,我发给吴骏看。」
贺沂蒙没看清,「那是陈少禹和谁啊,他女朋友?」
赵宴说,「孟葭你都不认识!」
「是她啊。对哦,她去年就回国了。」
孟葭在这个圈子里销声匿迹得太久。
贺沂蒙跟她本来就不熟,当时肯说两句话,也无非是看钟漱石面子。
赵宴白她一眼,「那你以为是谁?老陈可以啊,这都敢上手。他真是不怕死。」
「怎么了?钟二哥不都去武汉了,早就没跟他了,」贺沂蒙觉得莫名其妙,「你们男的真好笑,人家为什么不能谈过一个?」
赵宴没想跟她聊关于男人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胜负欲。
他压低了声音,靠过来,「他怎么去的武汉?跟你们家脱不了关係吧,是你小叔叔?」
贺沂蒙说,「我不知道。你嘴上没把门儿的,知道也不跟你说。」
再者,这件事情两家都瞒得很死,上头也不知强调了多少遍,钟漱石是主动请缨去锻炼。
这是顾全大家的颜面,免得闹出来,钟老爷子不是那么好惹,贺家人虽然看上去,险胜了这一局,但也都是悬着一颗心的。
她确实不清楚,贺父贺母也只交代说,小孩子不要问,你平时多让着钟灵吧。
贺沂蒙把车窗关上,「热死了,这有什么好看的,走不走啊你!」
「走,晚上吃什么?」
「法国菜。」
赵宴忍不住笑骂道,「把你洋气的!咱北京烤鸭就不行?」
「你要吃烤鸭我就下车了。」
「别别别,祖宗,去吃。」
孟葭在陈少禹家里,找到了那张救命的证明,放进纸箱子里。
她盖上,回头对他说,「谢谢啊,帮了我大忙。」
陈少禹笑说,「那你请我吃饭吧,我正好饿了。」
孟葭面露难色,「今天?我还有很多材料没写,改天行不行?」
「那就看你方便,」陈少禹脸上有一闪即逝的失落,「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打车就好了,你不是忙嘛。」
陈少禹端过她手里的纸箱,「抱着这个东西,你去哪里打车?」
孟葭垂下眼眸,「好吧,麻烦你了。」
她欠陈少禹的这顿饭,一直拖到六月末才请。
孟葭提前两天把地址发给他,在二环的一条胡同里,出了积水潭地铁站,大约再走个三四百米就到了。
陈少禹是开车来的,比她先到,很礼貌的在门口等。
没多久,就看见孟葭绕过一个转角,穿一条棉白裙,在日暮昏鸦声里朝他走来。
陈少禹笑了下,「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忘了,都没好意思提。」
孟葭无奈的摇头,「事情太多,保研刚告一段落,你看,马上又要去香港。」
陈少禹问,「是世界青少年模拟联合国大会吧?」
「嗯,去做主席团指导,」孟葭给他倒了杯茶,「你也要去吧?听说你是模联主席。」
陈少禹道声谢,「是,这次还得路过武汉,有一场国际新能源的峰会,缺两个同传。」
「呀,我还没来得及联繫的搭檔,是不是你啊。」
孟葭觉得很意外,今天张院长刚找过她,说去香港前,先跟高级翻译们一起,在武汉落个脚。
译员通常都是成对出现,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不是单枪匹马能做好的。
本来这种级别的会议,轮不到她一个大四的去,但那阵子实在缺人手。
而且,也不是全部都交给他们,只是在接连七天的议程中,把其中一部分无伤大雅的,让他们去完成。
说白了就是替补。让同行的翻译们歇口气。
坐在张院长办公室里,孟葭本来要推辞,武汉这个地方太敏感,有她不敢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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