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州?」贺勘念着这两个字,「她去那儿做什么?」
秦淑慧赶紧闭了嘴,知道二哥和嫂嫂一直有隔阂,不敢再说:「你去看看嫂嫂罢,她今日冻得不轻。」
闻言,贺勘想起孟元元的手臂,隧站起身出了房去。
孟元元的房间就在隔壁,出门来两步就到了。寒夜的窗户上,映出女子的玲珑身影,以及轻柔的话语声。
哒哒,两声敲门响。
须臾,竹丫过来开了门,见到外面的贺勘,赶紧往旁边一站,给人让开。
贺勘走进房去,正见着坐在床边梳头的女子。她的乌髮半湿,直垂腰际下,宽鬆的中衣罩住原本的身姿,抬手间隐约可见那一把软软的细腰。
大概是感受到他的视线,孟元元看来门边,下一瞬站起身来。
她没想过贺勘会过来,手里还攥着桃木梳,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髮:「公子怎么来了?」
客气又疏离的称呼,从在洛州府相见,她只在与他相认的时候喊过一声二郎,后来便一直是公子这样的叫着。
「你的手好了没?」贺勘走到床边,视线落上孟元元的右臂。
孟元元抬起手臂,轻轻转了转。今日在山上着实冷,手臂当时冻麻了,方才泡了水,这才缓上来。
还不待她开口说话,又有人进到屋来,是搬着被褥的吴妈。先对着床边站着的两人笑了笑,而后走到床边利索的铺开被子。
孟元元眼看自己床上又多了一床被子,疑惑的皱下眉。还未等她开口,倒是吴妈先说了话。
「天晚了,公子和娘子早些歇息罢。」
歇息?孟元元看去贺勘,他今晚要在她房中?
第25章
眼看吴妈利索从床边离开,转身就出了房去。
孟元元往贺勘面上看了眼,他也在看她,似乎并没有认为多一床被子有何不妥,而是在等着她的回答。
「没什么大碍。」她开口,手中桃木梳攥着,梳齿硌着手心。
她刚沐浴过,脸庞泛着红润,一双眼睛雨水洗过一样明亮。淡淡的水仙香,氤氲着她周身,缓缓弥散开。
贺勘鼻间钻进浅香,这样近,能看清她面上细小的绒毛,犹如成熟的蜜桃,美好而娇嫩。
口中干燥,他的视线从那张芙蓉面上别开,再次看上她的手臂,道:「郎中说过,你手臂不能受冻。」
整整在后山上大半日,他一个男子都要忍受寒冷,更何况她一个娇娇女子?
郎中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孟元元记得:「竹丫已经给泡了巾帕。」
她只是想梳完头,然后再给手臂热敷,倒不想贺勘这个时候进来。想到这儿,她又看看那床被子,眼睑微垂。
「巾帕?」贺勘回身看了眼,见到墙角盆架上,铜盆中正泡着手巾。
他走过去,微弯腰身,两隻细长的手伸入水中,抓起手巾两头一拧,多余的水落回盆内。
孟元元站在原处,眼看着贺勘手拿巾帕朝自己过来。
「你要坐哪儿?」贺勘四下看看。
「我自己来罢。」孟元元伸手,想接过手巾。
贺勘没给,道:「你坐床上罢,再不热敷手巾就凉了。」
见此,孟元元往后退了一步,刮着床沿坐下。柔软的中衣贴在身上,晕开了髮丝低落的水。
「淑慧亏着有你,不然恐怕又要遭罪。」贺勘说着,随之身形缓缓蹲下在床边。
两人身高差距很大,但是如今他蹲下在面前,坐在床边的孟元元居然看到了贺勘的发顶。她的右膝受到轻轻的碰触,那是因为他蜷腿下蹲与她的贴合上。
两片衣料摩擦在一起,她腿往后缩了缩。时隔一年多的接近,总觉得这样的碰触很不自在。
可贺勘仿若未觉,握上她的手腕,头颅垂低一些,看着她手臂上那块已经要消散的淤青。
孟元元上身同样想后移,手臂上被男子落下的呼吸轻扫,微微湿热。
「我答应过婆婆,会照顾好淑慧。」她眼睫颤了两下,算是对他刚才话的回应。
贺勘抬头,眼中闪过遗憾:「家里的事,是我没顾上。」
似有似无的嘆了声,他轻轻把手巾贴合在孟元元的手臂上。做完这些,他并没有鬆开手,而是看着她细细的手腕,那般柔弱软和。
闻言,孟元元不语。贺勘离开秦家的时候,贺家这边给了许多田产,为的就是了清,所以秦家发生什么事,贺家定然是会中间拦下,不想那边再与贺勘牵扯。
这一点,她给他写的信没有收到,就能看出。
「谢公子。」孟元元试着往回抽手。
「别动,」贺勘没鬆手,依旧握着娇细的手腕,「按一按罢,筋血活络些。」
不等孟元元开口,他另一隻手隔着热敷手巾攥上她的小臂,先轻缓拿捏两下。
孟元元手臂上一麻,又隐隐有些发酸,不禁身上一缩:「不用。」
「不是只有你从爹那里学了本事。」贺勘手上力道收了一收,嘴角起了个微微的弧度,「他也教过我许多,比如这淤青推拿。」
这个爹自然指的是秦父。身为一个常年林场劳作的朴实人,秦父会的很多,辨认草药,摔打的推拿等等。
孟元元手臂又热又麻,整个身子紧绷着。
「年前,我想回一趟红河县。」贺勘眼帘半垂,指尖挑开巾帕,看见了泛红的女子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