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喜欢她和牧家人接触么?
应寒年把书包放到一旁,黑眸盯着她,目光滚烫,「你不记得了,我和你说过,有一天我会带你去生死街看我妈妈。」
闻言,林宜的目光滞了滞。
她当然记得,那时他们还在一起,她以为他们有很好的未来,他说放下一切和她离开,说带她去生死街接应咏希的骨灰回国。
可是后来,他没离开,还成了牧家的二少爷。
而她,被打到遍体鳞伤离开帝城。
一切就都变了。
「去一趟而已,很快就可以回来。」应寒年继续说服她,「我答应了,你不去不行,你不是个想惹麻烦上身的人。」
她对林家的保护欲太强了,强到超过一切。
「……」
林宜坐在那里,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握紧成拳。
半晌,她道,「好,我去也可以,但你要保证,从生死街出来,我们彻底划清界限。」
他成他的王。
她过她的太平日子。
井水不犯河水。
听到这话,应寒年脸色阴沉下来,他的手有些用力地按在她的书包上。
「两年之约是你提出来的,你要真正履行才对。」只剩下40天出头了。
林宜说道。
现在的她反而担心应寒年不履行两年之约,从他回到S城后,他对她的企图太明显了,步步紧逼,她已经有些透不过气了。
应寒年目光很沉,侧着脸看她,薄唇抿得紧紧的,喉结上下滚动,「好。」
两年之约,只是怕她有新恋情设下的,现在,反而成了他的套。
没关係。
40天就40天,他还有机会。
林宜探究地凝视着他,仿佛在看他是不是说的真话,片刻后,她竖起自己的小指。
应寒年看着她的动作怔了下,随即失笑,「拉勾么?这么可爱?」
他说着勾住她的小指,他尾指上的银戒早已经没有任何光亮,旧旧的,两根手指缠在一块,体温接触,应寒年勾唇,「这可是你主动接近我……呃。」
林宜突然靠过来,像一隻小猫似的咬上他的手,漂亮的眼睛里全是发狠的意思。
她用尽了全力。
应寒年的脸白了白,咬住牙关忍下疼痛,没有退缩,由着她死命地咬下去……
咬够了,林宜才慢慢放开,她抬眸,眼神冷冰,「应寒年,你骗了我太多次,如果你敢再骗我,逼狠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赤裸裸的威胁。
他尾指下方的手掌侧面被她咬住一个深深的牙印,深得应寒年的脸色久久没缓过来,呼吸沉重。
看着鲜血一直汩汩而出,林宜这才发觉自己咬得有些过狠了,她目光闪了闪。
应寒年却是连疼都没喊一声,任由血流着,滴落在车中的地毯上,低眸盯着她,抬起另一隻手将她嘴边的血迹抹去,问,「牙酸么?」
他肉都快被她咬下来了,居然问她牙酸不酸……
林宜转开脸去,躲开他的触碰,视线落在一旁的纸巾盒上,伸手抽了几张无声地递给他。
难得的温柔。
应寒年唇角的弧度越发上扬,接过纸巾随意地擦掉鲜血,「值了。」
再咬几口都值。
「……」
林宜听得不是滋味,只看着窗外。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开往林家的方向。「那姜祈星呢,要不要一起带上?你什么时候和他说真话?」她突然想到这个事情,自从应寒年出现后,姜祈星一直心绪不宁,想找他又不敢找,仍为自己当年做的事耿耿
于怀。
姜祈星到现在还不知道,其实应寒年没有记恨过他,只是为了保护他。「不急,他和你不一样,现在说清楚,他会不管不顾跟在我身边,到时被下了暗手都不知道。」应寒年擦着血,低沉地道,「等我做了最高决策人,解决了大房母子,再将他
调回来也不急。」
牧羡枫是个很会从他身边人下手的角色,所以当初才会那么早就将林宜安排到自己身边。
姜祈星是从生死街跟着他出来的人,情义与别不同,万一被牧羡枫做了文章,这傢伙是个死脑筋的人,太容易出事。
林宜看着他的下颌线,苦笑一声,「你知不知道姜祈星背负了整整两年的愧疚,这在你眼里就仅仅抵得上一句……不急?」
她的痛苦,姜祈星的愧疚,都算什么?
应寒年擦手的动作顿住,低着头道,「命,永远比任何情绪重要。」
十五岁那年,他保护不了妈妈,保护不了姜家夫妻,现在,他不顾一切都会保护他们。
「……」
林宜目光黯了黯,没有说什么。
车子越来越靠近林家。
「学校那边的课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处理出合适的假期,祈星不用带上他。」他道,「你只要找个好的藉口离开。」
「我知道,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
「……」
太快了。
林宜沉默,低头看一眼他的手,血还在往外渗,他也只是随意地擦着,完全没放在心上。
……
牧子良突然离开的时候,她说是牧子良被当地的老年公寓接回去了。
回到家的当晚,林宜就和家里说了,自己同几个女生去外地参加一个短暂的舞蹈进修班。
牧子良离开,林家众人就有些不大适应,林宜再一走,林家就更不适应了,一个个缠着她聊了大半夜。
翌日,林宜没让家人送,准时拖着行李箱坐计程车到海边。
海边停着一个超大的私人豪华游艇,保镖们正立在风中等候。
林宜从车上下来,正看到应寒年交待几个保镖做事,「你们必须营造出我还在S城的假相,也让人继续寻找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