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有些愕然地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说到那么久之前的事,「你是为了我们未来着想,不能让这场婚礼直播出去。」
她当然知道他是为了她考虑。
「那我大可以把直播弄假就可以,何必把所有的宾客都换了。」
应寒年低笑一声,有些自嘲。
当初,他把所有的宾客都换了,把新娘换了,这种做法冒险且代价大,他吃饱了撑的做这些事。
寂夜中,这一声低笑格外清晰,像把软刀子磨过林宜的心臟,她下意识地靠向他,伸手抱住他的手臂,心里已然什么都明白,「应寒年,对不起,我……」
「你和我的婚礼只能有一次,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应寒年一字一字说道,嗓音喑哑,却像是用尽了力气。
林宜靠在他身上,闭上了眼,「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想早点解决,早点解脱。」
她只想着这么多人留在这里不是个事,她只想着应寒年不可能背叛她,就像她不会背叛他一样,她很信任他。
她没想到他会在乎这些……
「林宜,你想像过我们的婚礼吗?」他问她。
「我……」
「没有是吧?」应寒年低眸看向她充满歉意的双眸,「如果有一次想过,你都不会像今天这样果断,就像我,除了我,无论是谁让你披上婚纱,我都会要了他的命。」
林宜坐在那里,听着他的话,心里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双手更加用力地抱住他的手臂,「我向你道歉,应寒年,是我考虑不周,那现在还有补救的办法吗?」
「你哪是考虑不周,你是考虑得太周到了。」
应寒年看她,「这当然是最快解决的方式,只要我娶了应雪菲,什么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他都不得不佩服她的果断。
在她的理智下,他犹豫的都不像个男人。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这样好吗?」林宜听得难受。
「……」
应寒年绷着脸不说话。
「应寒年、应寒年……」
林宜的声音越发的柔,带上一种缠人的味道,在这样的夜晚格外显得蛊惑。
应寒年坐在那里,话里带上一丝妥协,「我没说你是错的,这确实是个契机。」
「应寒年……」他还在说反话么?
听得她心惊肉跳的。
「你知道婚礼安排在什么时候么?」应寒年道。
「什么时候?」
应该会快吧,那位老太太恨不得他立刻抱几个女人回房做点什么。
「我妈的忌日,也就是两天之后。」
「什么?」林宜呆了下,这速度之快已经不是她所惊讶的地方,「怎么可以在你妈忌日的时候办婚礼呢?」
忌日,多年前的这个日子应咏希痛苦死去。
现在,却要在这个日子里办热热闹闹的婚礼,怎么会有人有这样的做法,这是对逝者的不敬。
「老太太的意思是我妈死的太痛苦了,在这一天结婚能慰我妈天上亡灵。」应寒年道。
「……」林宜吃惊极了,鬆开他的手臂,从床上下来,原地踱了两步,哪怕这人是他的外婆,她也有些忍不了了,于是道,「我不觉得这能慰什么在天之灵,我反而觉得这种方式很
过份,可能是我们有文化差异吧。」
她生活在国内,老太太生活在打打杀杀的应门,可能观念上有所不同。
在亲人的忌日办婚礼,她接受不了。
「你对她说话还挺保留的。」应寒年道。
「她是你外婆啊。」
那人是他的外婆,是应咏希的母亲,她能怎么样,就算她接受不了老太太的所作所为,也不能背后破口大骂吧。
「她要不是和我母亲长得有几分相像,我早就下手了。」应寒年冷声道。
「……」
林宜沉默。那位老太太处处是在为应咏希受过的苦报仇,报復得近乎是丧心病狂,看着是爱女心切到走火入魔,可对上这个唯一的外孙却不够体贴关切,还要把他培养成一个断情绝
爱的接班人。
怎么想都有种看似合理,却又处处不合理的感觉。
到底是因为什么,她想不明白。
应寒年坐在那里,抬起手看一眼表上的时间,站起来道,「你联繫外援,做好准备,婚礼当日行动。」
「婚礼当日就行动?」林宜愣住,「可是你还没拿到应门实权,你不知道应门究竟有多少底细。」
应门有多少的关係网,有多少分部,他们一无所知。
即使让他们离开了,应门以后仍然猛扑疯咬怎么办,这可是个大麻烦。
应寒年看向她,黑眸冷厉,「所以呢,我就结婚?要是老太太说上床才能把实权给我,这床我是上还是不上?」
与其等那样的事发生,还不如直接动手。
「……」
林宜哑然,他心底还是有怒意的。
她垂下眸,目光黯然,她想,她是真的给他出了一道难题。应寒年的手搭到她的肩上,「就这样吧,婚礼当天血缘鑑定应该能出来,她要不是我外婆,我尽可以放开手脚,她要是我外婆,那就将她带回国内,逼也逼她下令让应门安
份。」
「那你不是和你外婆就隔阂了?」
林宜蹙了蹙眉。应门再胡作非为,再心狠辣,应老太太做事再奇怪,她也是在为应咏希报仇,对应寒年来说,这世上多一个人惦记着应咏希,他心里就能多一份温暖,何况那还是他的外
婆。
他怎么可能不贪恋。
她之前不知道,现在看到他这样,她想明白了,应寒年原本的计划应该就是拖到老太太去世,接了实权整顿好应门,释放牧家人,再同她回国。
但这计划,被她打破。
「那又如何?」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