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牧煜文想了想,手离开许星梨的肚子,往后站了几步,忽然眼睛一眯,小小的身体在那里摇来晃去,做出一派酒醉的模样,抬起小手往空中一搭,「来,爹地教你第一课,永远不要觉得你对人好,人就喜欢你,太幼稚。」
「……」
许星梨失笑。
真爱演。
「还有第二课。」牧煜文继续醉醺醺地晃着小脑袋,「十八岁的时候不要去喜欢一个人,千万不要。」
「为什么?」
许星梨下意识地问道。
闻言,牧煜文停下醉鬼的表演,睁开眼做深沉状,远视前方,情深脉脉地道,「因为那样,你就永远都走不出来了。」
许星梨坐在那里看着牧煜文奶里奶气的表演,笑容逐渐消失。
什么叫永远都走不出来了。
当年他明明走得很干脆,他不是个坏人,可他的世界里根本没有长情二字。
当个孩子的面说这些……
许星梨咬了咬下唇,心口似被什么堵着,连喘气都说不出来的困难。
她和牧煜文躺到柔软的大床上,她睁着眼定定地看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牧煜文贴着她,在她肚子上揉着揉着就困了,声音惺忪,「妈咪,你好点没有?」
「我已经不痛了,你睡吧。」
许星梨轻声道。
「唔……」
牧煜文的小手倔强地贴着她的肚子,瞌睡虫的威力太厉害,他的动作慢慢停下来,在她身边睡了过去。
许星梨转眸看向他白净的小脸,伸手将他往怀里拥了拥,似拥着一件无可替代的绝世宝贝。
大概被她拥得太紧,小傢伙感觉到闷,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道,「妈咪,我渴……」
渴。
许星梨放开他,捂着伤口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环视一周,没有找到矿泉水之类的。
也是,这又不是酒店,哪会备这些。
许星梨看一眼自己的手机,白书雅让她需要什么就打电话,想了想,许星梨还是下床往外走去,去厨房找水。
应家太大,走廊四通八达,楼梯一时间也看不到什么位置。
许星梨只能记着白书雅带她走过的路走,好像来的时候没有拐过弯,她蹙眉,正要离开,就听到牧羡光的声音从一边的门内传出来——
「不能让白震和白真真天天这么在门口堵着,事情总要解决,你妈的意思是过两天同他们回白家老家一趟,当面对质说清楚。」
许星梨看过去,只见门虚掩着,留出一道缝。
可以看见里边是一间格局极大的书房,满墙的书籍,牧羡光坐在书桌前,牧景洛则站在他的对面。
「好,到时我陪你们一起去。」
牧景洛应道。
回白家老家对质。
许星梨靠到一边墙上,以白震和白真真编故事的能力一定会编出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说不定还会在她身上踩两脚,大家都无凭无证,就看谁的故事更动听。
不知道白书
雅听了白震的话后会信几分,还会不会对她好……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许星梨心下一惊,她这是怎么了,担心的居然是白书雅还会不会对她好。
疯了。
真是疯了。
许星梨转身离开,快步往前走去。
没走出多远,就听到一个清脆明朗的声音喊她,「星梨姐!」
「……」
许星梨步子一顿,抬眸看去,就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笑容满面地朝她走来,眼睛明亮得跟镶了星星似的,手上端着餐盘,走路轻盈。
许星梨知道她。
牧景洛的一个妹妹,应慕林。
许星梨看着她,双眼变得柔软起来,仿佛眼前走来的不是应慕林,而是当年给她递外套的小女孩,是看一眼就全然相信她不是暴力者的小女孩……
「星梨姐。」
应慕林自来熟地走到她面前,「我是应慕林,是牧景洛的妹妹。」
「我知道你。」
许星梨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在房间好好休息啊?是需要什么东西吗?」应慕林有些奇怪地看她。
「我去厨房找点水。」
许星梨微笑着道。
「哦哦,那个啊,是我特意让人不要往你那放吃的喝的,我怕你肚子饱了没法喝这个。」
应慕林一手托着餐盘,一手揭开上面的盖子,含着香味的热气立刻冒出来。
里边是一盅看起来十分清澈的汤,散发着淡淡的中药香气。
「这是?」许星梨疑惑。
「党参鸽子汤,术后虚弱的人喝这个最补了。」应慕林一副推销即视感,「这可是我妈妈亲自下厨给你炖的,我还在旁边学了一手。」
「应太太给我熬汤?」
许星梨呆住。
「嘘,不能告诉别人,尤其是我爸,他见不得我妈那双手泡在厨房里。」应慕林神秘兮兮地道,说完往楼下望一眼。
许星梨低下头,只见林宜站在大厅里,从佣人手中接过热毛巾敷手,嘴上嘱咐道,「不要告诉应寒年我下过厨房啊。」
应慕林「噗哧」一声笑出来。
下面的佣人也是忍俊不禁,递上手中的护手霜道,「太太赶紧把这个擦了,先生才看不出来。」
「唉……」
林宜无奈嘆气。
「……」
许星梨看着,这应家……平时都是这么相处的么?
似是感觉到什么,林宜忽然转身,抬头望向楼上的两人,视线停在许星梨的脸上,微微一笑。
许星梨连忙低头,「谢谢应太太,给您添麻烦了。」
「趁热喝,如果不喜欢荤汤,明天我给你熬点清淡的。」林宜道。
「不用不用。」
许星梨发现自己连婉拒的词都不擅长,面对着林宜,她竟然就会一句不用。
「走吧,星梨姐,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