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眸一笑,明眸善睐。

【谢谢。】

但谢谢归谢谢,嫁他,自己还是不情愿!

闻人翎情不自禁露出微笑,眼神带着淡淡的眷恋。

和夏妙然相处的时间总是短暂,他往另一条路走去。

闻人翎想到接下来还要与夏万昌虚与委蛇,他眉眼间的冷色就愈发的浓。早些年他察觉到夏万昌的态度有变,但那时闻人翎人微言轻,并不能直面得罪于夏万昌,自从家道中落后,闻人翎也知晓了人情冷暖,所以他便把此事藏进心里,对夏万昌提起了戒心。

此次他对夏万昌的受邀动心,主要还是想来夏府见一见和他有亲事的那位姑娘。

他身姿挺拔,眉眼俊秀,垂在腿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好似还在留恋着夏妙然指尖划过掌心的那份温度。

闻人翎眼神瞬间变柔,清浅的笑意让身边的丫鬟脸颊变得羞红,匆忙低下眼睛不敢再去看他。

闻人翎对别人的目光很是敏锐,余光扫去,修眉浅皱,眼底掠过不虞,刚才的温润如玉变得冷若冰霜,恢復了平日的神态。

「贤侄,快来快来,上好的佳酿,快来陪我小酌几口。」

夏万昌是个狡猾之人,闻人翎未中廪生前,对他虽然亲和,但远远没有如今这般热络,不用多想,便知他的心思。

他以为自己的变化不会被闻人翎一个略有青涩的少年所察觉,却不知他的自私自利早就被闻人翎发觉。

这些年来夏万昌很少提起闻人羽对他的恩情,反而一直捏着他对闻人翎的救助。对此闻人翎不卑不亢,只淡淡说了句这银子早已还清,其余的感恩闭口不提。这让夏万昌实属憋屈的慌,可又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这次夏万昌让丫鬟端来托盘,揭开上面盖着的红色粗布,道:「贤侄得了廪生,本就有县府的奖赏,但你我二人关係亲切,这多出的五十两,贤侄也莫要拒绝,这都是我的一番好意。」

闻人翎神色自若,向夏万昌拱手,道:「伯父好意,我已心领,五十两对于一向清贫的伯父而言,不是一笔小的钱财,我若是真的收下这五十两,实在是受之有愧。我知伯父有一手好字,伯父写上几字,便是对我的嘉奖,我娘看了也一定甚是欣慰。」

夏万昌眯了眯眼睛,狭长,略显奸诈,笑捋长须,扬声道:「好好好!贤侄果然体贴,那我就为你写上几字。来,贤侄,尝尝这佳酿,可还合你的口味?」

闻人翎很少饮酒,不是他酒量差,而是他不喜这酒意,再者他曾见过有人醉酒后的狼狈,所以他极少触碰。

唇碰酒盏,惹上几分水色,他相貌出众,如今更是多了几分昳丽。

夏万昌心嘆可惜,仅仅只是一个廪生,谁也不能保证他日后的发展,若是闻人羽在世,闻人家一定不会如此落败,婉婉和他的亲事还算的上相配,但如今这闻人翎与自己夫人所出的婉婉可就配不上了。

夫人娘家得力,在京中虽是世家的旁支,但是给婉婉介绍一个姻缘还是能够做到。这京官贵重,多一门姻亲对自己的仕途也有好处。

所以这闻人翎註定要娶自己的二女儿的。

夕阳西下,闻人翎从夏府走了出来,身上略带酒意,眼角微红,但神志清醒。

「不必送了,告辞。」他对管家说道。

管家望着他背影,摇了摇头,有的人差就差在家世,就算你本人再如何的出色,也难抵一个好家世带来的无限好处。

闻人翎一路往东走,顺着胡同的小路,回到了家中。

他的动静很快就让家里人发觉,蒋氏走了出来,道:「瑾瑜,你饮酒了?」

瑾瑜是当年闻人羽给他取的小名儿,多年来一直都这么唤着。

蒋氏眼睛不是特别的好,因为前些年的刺绣让她伤了眼,所以只能这么细眯着看人。她长相温婉,只是眉眼间的清愁让蒋氏看起来有几分哀色,对于这唯一的孩子,她倾注了所有的关爱。

「因我得了廪生,所以夏伯父让我陪他小酌了几杯。」

蒋氏一听到夏万昌的名字,可劲的夸讚了起来,又问起夏妙然来。

闻人翎目光温和,声音含笑道:「夏姑娘好似长高了些。」

蒋氏笑的合不拢嘴,问道:「然后呢?」

闻人翎一愣,「...还有什么?」

蒋氏无奈地很,这孩子怎么一点没有随了他爹的性子,三棍子打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就没对夏姑娘多说些话?」

闻人翎面上不显,其实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没说什么,就简单见了一面我就去陪夏伯父了。」闭口不提他送夏妙然瓷猫一事。

蒋氏促狭一笑,不去揭穿他耳朵已经发红的状况,看来这孩子还不算太笨。

「娘,我先回屋歇息了,晚上的饭由我动手。」

蒋氏欲言又止,看出闻人翎的固执,心上更是舒坦,这是在心疼自己呢。

这回了自己的屋子,闻人翎自在的长吁一口气,他脱下外衫挂起,又将夏万昌的字随手放在了一边,只留下单薄的里衬,他走到盆架那边想要洗把脸,却从水中倒影里看见自己羞红的耳垂,闻人翎神情一僵,连忙捏了捏耳朵。

刚才娘肯定看见了自己这模样,这真是...尴尬极了。

闻人翎挪开眼睛不看木盆,大步走向椅子,他双手放在膝上,腰板挺直,目视前方,开始心中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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