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轻脸色一怔,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霍云琛。
两个人目光相撞,霍云琛下意识的伸手捏了捏白轻轻的肩膀宽慰她。
「天天,你该不会真得不记得我了吧,亏我对你那么好。」
柳如男快急哭了,才听到天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干妈,现在是舅妈,我记得你,你是第二爱我的人。」
听到这孩子这么话,众人的心也算是落到肚子里了。
秦越马上凑了过来,「看看我,我是谁?」
「表舅,你是干妈的老公。」
「唉,对了。」
大家都围着天天高兴的不得了,秦越想着两个老人家还不知道天天变好的事儿,赶紧拉着天天说:「天天,走,我带你去看你姥姥,姥爷。」
他这一走,柳如男和刘雨也跟着出去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秦越是想给她们俩多留一些空间。
都走了,屋子里重新陷入尴尬的沉默。
白轻轻一直在等霍云琛先开口,但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开口说话。
她想开口说点什么的,但有些话如梗在喉,就是说不出来。
好吧,的确也没什么说话的。
为了孩子,她懂。
起身准备离开这让她快要窒息的地方,他总算是开口了。
「轻轻,我们復婚吧。」^
「復婚?为了孩子?」
泪意瞬间袭了上来,鼻子酸到发疼。
「就算是吧。」
霍云琛低沉的声音向石头一样滚滚而来。
就算?
白轻轻感觉到身子一阵一阵的泛着凉意,指尖抠进掌心却已丝毫觉察不出疼了。
她微微的仰头深吸了口气,空气里仿佛淬满了冰渣子呛到气管都疼了。
开口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阵阵扑面而来的寒气,「不用了,霍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儿子不需要虚情假意,每天在面前和妈妈演恩爱的父亲,我就更不需要了。」
霍云琛抬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明明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想说得话也不是这样的,可是在她心里全变了。
他觉得她该懂他的,但是她并不懂。
他要解释,多说几句话也许她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轻轻,我不是——」
刚一开口,他的手机便响了。
他停了一下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立刻就接了起来。
「餵-」
「她醒了?我马上回来。」
霍云琛匆忙挂了电话,脚下生风般光速消失在房间里。
留给白轻轻的只剩下一阵风,一阵凛冽刺骨的寒风。
白轻轻自嘲的笑着,一屁股跌坐在沙发里,越笑越大声。
后来笑着笑着就哭了
那个电话是顾绮梦的主治医师打的,顾绮梦苏醒了。
虽然苏醒了,可是情况却并不乐观,霍云琛便片刻不敢耽误的赶回梦园。
只要顾绮梦醒了,只要她好好的,他以后就有得是机会跟白轻轻解释。
至少,他不用再对顾绮梦背负着负疚感。
可是事情偏偏事与愿违。
顾绮梦醒了,却傻了。
除了他之外谁也不认识,什么也不会做。
就连吃饭,喝水,穿衣服这些简单的事情她都不会。
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她就和当初的白轻轻是一样的。
白轻轻是因为淤血压住了脑部神经,作个小手术就能恢復如常。
可是她不同,她的神经细胞被病毒入侵加上酒精中毒损坏了,再也不可能修復得了了。
她这辈子都会是一个傻子,一个智商不足四岁的傻子。
霍云琛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目光淡淡的看着正让阿姨餵饭吃的顾绮梦,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整个脸都笼在白色的轻烟里忽明忽暗。
「我不要吃这样,我要吃肉肉。」
「顾小姐,你不能只吃肉肉,医生说你要多吃蔬菜。」
「我不要吃菜菜,我不要吃菜菜。」
顾绮梦刁蛮任性的一把推开阿姨的餵过来的勺子,生气的鼓着腮帮子朝霍云琛跑了过来。
「哥哥,我不要吃菜菜,我要吃肉肉。」
阿姨被顾绮梦弄得一身是饭菜,又不敢生气,只能耐着性子追着顾绮梦跑。
「顾小姐,乖,你要听医生的话,要多吃蔬菜。」
霍云琛被顾绮梦扑了个满怀,两条腿直接坐在了霍云琛的腿上,双手搂着霍云琛的脖子撒娇的喊:「哥哥,我就要吃肉肉,我就要吃肉肉。」
明明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当着阿姨的面儿那样坐在霍云琛的腿上,搞得阿姨都不知道该把自己的眼睛望哪儿放了。
连忙避讳的撇过脸去小心的说了一句:「顾小姐,你别闹,跟我出去吧,先生很忙他没空陪你的。」
可是顾绮梦却偏偏不肯走死赖在霍云琛的身上扭着腰娇嗲嗲的喊道:「我不走,我不走,我就要哥哥陪我。」
霍云琛的身体僵在那儿一动没动,除了白轻轻之外,顾绮梦是第一个离他如此之近的女人。
他只觉得浑身像火烧了似的,特别难受。
「梦梦,听阿姨的话不可以胡闹,你要再胡闹,哥哥就不让你再进我的书房了。」
霍云琛慢条斯理的把烟头摁进了烟灰缸里,起身把顾绮梦从身上放了下来。
目光严肃的盯着她,盯得顾绮梦忽的一下哇哇大哭了起来。
霍云琛束手无策,僵着双手想安慰她却又不想碰她。
「阿姨,带顾小姐下去玩儿,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要带他进书房。」
顾绮梦的哭声更大了,更伤心,更绝望了。
不过她也算听话,一边哭一边乖乖的跟着阿姨走了。
之后,阿姨餵的蔬菜她都一口一口的吃掉了。
「梦梦要乖,要听话,这样哥哥就不会讨厌你了。」
阿姨一边餵她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