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没见,季檬以为,她大概不太记得小时候跟父母相处的事。
但那天,她突然想起很多事。
想起很小的时候,妈妈给她讲过的童话故事的名字。想起暑假时,他们会带她去周围的山里郊游。
爸爸会笑着摘很多小黄花做成手串,戴在她和妈妈的手腕上,一大一小。
他们还在山里遇到了小松鼠,只有一面之缘,但季檬还是认真地给松鼠取了名字,叫「树树」,后来在一家三口看电视,看到一隻松鼠,妈妈还指着屏幕说,这隻松鼠有点像「树树」。
......
.........
梦里最后的画面时她又回到小学,三年级那天,她拉住爸爸妈妈的手,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让他们不要出国去工作。
这梦会醒来,大概是因为嗓子太疼了。
季檬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手里紧紧抓着什么有温度的实体...
视线向下移,才发现她正握着沈鹤霄的手。
沈鹤霄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另一隻「自由」的手划着名笔记本电脑的触控板。
卧室没开灯,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屋里唯一的光源就是他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大概是开着什么文檔,白亮刺眼的光直直映在他脸上,映得肤色极为冷白。
季檬手上力道鬆了松,默默把手放回被子里。
察觉到人已经睡醒,沈鹤霄随手阖上手中的电脑,放在一边。
顿时,房间里一点光都没有。
黑暗的环境中,其他感官就好像被无限放大。
他声音很低沉:「醒了?」
季檬张张口,试图发出一个音,但发现自己嗓子哑得不像话,而且剧痛,像是被灌了铅一样。
难受之余,脑中很自然地冒出一个着名梗。
于是,她再次开口:「宝娟...我的嗓子...」
空气安静了几秒,她感觉周围有窸窸窣窣的响动。
随后,额头被一阵温热覆上,沈鹤霄摸了她的额头,声音也很近,就在她头顶。
「我刚测了体温,应该是已经退烧了的。」
季檬再次艰难开口:「...我没有烧傻。」
但她也没力气解释她在玩梗,继续道:「我嗓子好痛...」
沈鹤霄:「我去开盏檯灯?」
季檬:「嗯...」
旁边亮起一盏暖黄的灯,她伸了伸手,从枕边拿过手机。
定睛一看,还以为自己眼瞎了。
季檬的公鸭嗓再次工作:「天...都2点了??」
沈鹤霄「嗯」了声,看着她问:「想吃什么吗?」
他顿了下说:「刚才你一直抓着我的手,我没法出去给你煮东西。」
季檬翻了个身,不太好意思面对他。
怎么就这么淡定的说出来...
她不要面子的吗?
半天没得到回答,沈鹤霄再次开口:「去给你煮点粥?」家里有电压力锅,煮粥也很快。
季檬答非所问,又说了一遍:「嗓子好疼...我是不是应该吃点消炎药...」
沈鹤霄走近了些,站在床边低头看她,片刻后,认真地说:「不能乱吃药,等吃点东西,带你去医院。」
季檬仍然背对着她,哑声:「好...」
「那个,谢谢。」
说是吃点东西,但粥煮好了之后,季檬其实也没吃两口。
喉咙太痛了,每进行一次吞咽动作都像是在被凌迟。
凌晨三点多,沈鹤霄带她下楼,顶着夜色去看急诊。
坐在车上,季檬恍恍惚惚觉得,这假老公对她是不是好得有点过分了。
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其实没什么必要这样...
帮她测体温、倒水、陪她在黑黢黢的卧室里待了一整天、深夜又送她来医院...
但也许,沈鹤霄对她的照顾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关心。
同住一个屋檐下,如果是他生病了,她应该也会照顾的吧。
可是,刚才睡着的时候,她因为梦到小时候的事,一直攥着沈鹤霄的手。
后来开灯的时候她偷偷看过一眼,好像攥得很紧,他手背上都留下了红红的指印。
但沈鹤霄也没介意,甚至没提这事...
睡了一整天,虽然退烧,头依然很晕。
季檬晕乎乎地想着这些事,就已经到了医院。
沈鹤霄下车,然后替她拉开车门,依旧清冷的表情。
「需要扶你进去吗。」
「啊...不用,感冒而已。」季檬咬了下唇,反应确实慢半拍,解开安全带下车。
时间太晚,急诊人也不多。
看病的全程,季檬就像个小朋友,跟在男人身边。
沈鹤霄替她挂号、带她找到诊室、抽血化验拿报告、最后取药。
只有很小的时候,去医院时才有这种待遇。
长大之后再生病,不管多难受,也只能自己操心着跑这些流程。
出医院大门时,外边天都有些蒙蒙亮。
季檬侧过头,看见沈鹤霄眼下有淡淡的乌青,手里拿着刚取的几盒药,目视前方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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