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屿辞侧头看向她。
他目光笔直地望向她,神色没有丝毫波澜,宋时晚一时间拿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
良久,他似是揶揄地勾了下唇角,淡声道:「我在客房。」
「啊,好。」听他这么说,宋时晚舒了口气。
她暂时还没做好和一个不算太熟悉的男人共住一室的准备。
薄屿辞见她一副鬆了口气的模样,蓦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轻描淡写地补充道:「只是婚前。」
本以为她会羞赧地找藉口含混过去,没成想宋时晚这回没有犹豫,一本正经地朝他点点头:「好。」
薄屿辞没想到宋时晚答应得这么痛快,反倒惹得他耳根染上一抹薄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沉默地侧过头。
宋时晚其实没想那么多。
两人虽然是合约夫妻,但归根结底落在「夫妻」二字上。既然自己答应了他的条件,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她心里清楚,也会好好履行一个作为妻子的职责。
只是需要些时间做好心理准备罢了。
一时无话。
宋时晚并没有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和蓉姨一起回房间收拾东西了。
收拾好东西,已经快到晚饭时间。
宋时晚无事可做,便去厨房陪蓉姨准备饭菜。
蓉姨本不想让她插手,但耐不住她磨自己,两人便一人洗菜一人切菜,顺便聊聊家常。
宋时晚干活很麻利,没一会儿便将青菜洗净,又把蓉姨买的一斤活虾处理干净。
蓉姨道:「太太,怪不得先生喜欢你。这么贤惠,以后他要享福咯。」
蓉姨在薄家干了很久,从没见过哪位太太小姐愿意下厨房,动作还这么麻利的。
宋时晚笑了笑,将处理干净的大虾放进空盘中。
她心里清楚,薄屿辞并不喜欢自己。
他会娶她,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或许说,他们有各自的利益。
宋时晚恍然想到那个阴雨绵绵的下午,薄屿辞敲开她的家门,将一纸合约放在桌上,告诉她自己能解决她的燃眉之急。
而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和他结婚。
那时家里的店面出了事,面临着高额的赔偿金和关门的危险,而她自己也被无良公司坑害,所有的烂摊子堆在她面前,一筹莫展。
薄屿辞告诉她,自己可以提供资金支持,而他,正好也需要一位没有背景的妻子帮他摆脱其他人的束缚,彻底掌控整个集团。
她是他最好的选择。
宋时晚对薄家纷杂的关係并不算特别了解,但她清楚苏镇那家绣店是阿婆生前最惦念的,为了保留下来店面,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她需要这笔钱。
宋时晚并没有思考太久,便接受了薄屿辞的提议。
不过这些宋时晚没法和蓉姨讲,只是一笑了之。
薄屿辞并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和她结婚的。他看重的是自己一清二白的背景,和对资金的迫切渴求。
……
薄屿辞下楼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蓉姨去了客厅收拾,只剩宋时晚一人坐在餐厅内,等他一起吃饭。
见他下来,宋时晚弯起眸,笑着起身迎他:「会议还顺利么?快来坐,我煮了汤,先喝碗汤再吃饭吧。」
薄屿辞有一瞬的恍惚。
好像这样的场景并不真实,像是梦里。
宋时晚去厨房盛汤,见汤凉了,她点着灶台的火,将煮好的汤重新加热。
她扫了眼走到餐厅的薄屿辞,轻轻抿了下唇。
方才一直有其他人在,她虽然对环境感到陌生,但其实也还好。
此时只剩他们两人相处,她莫名有些发憷。
她好像真的有点怕他。
明明小时候关係还不错,只是十几年的光景,他们竟然变得如此陌生又云泥之别。
这种感觉有点微妙。
宋时晚不自觉思考起来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丝毫没注意到薄屿辞也进了厨房。
「抱歉,让你久等了。」
淡淡的嗓音在她身侧响起,像是不经意间拨动的大提琴弦,质感厚重,低沉悦耳。
他将衬衫袖挽起,一丝不苟地迭在小臂上方,露出一节劲瘦好看的手臂线条。
明明是工作时的衬衫西裤的精英装扮,每一处的线条都熨帖得恰到好处,可此时却被他穿出了几分居家的味道。
薄屿辞垂着眸,认真地帮她将微凉的饭菜加热。他没有注意到宋时晚侧头悄悄渡过来的目光,十分自然地对她道:「嫣嫣,帮我拿下盘子。」
「嫣嫣」是宋时晚的乳名,家里只有长辈这么叫她。刚认识的时候,宋时晚不喜欢管薄屿辞叫「哥哥」,只唤他「阿辞」,薄屿辞便故意随着其他长辈一起叫她「嫣嫣」,久而久之宋时晚便习惯了。
如今只有几个相熟的阿姨会这么叫她。
宋时晚微微怔了一怔。
好像,他也没有想像中那么陌生。
心底的紧张和生疏感被他那声「嫣嫣」消散了几分,宋时晚将盘子递给他,薄屿辞淡声问:「这里感觉还习惯么。」
「嗯。」宋时晚点点头,这里不论是环境还是蓉姨、蒋珊,她都很喜欢,原先对未知环境的恐惧感已经渐渐消失了。
「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说。如果我不在家,和蓉姨说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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