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锦发动了车子,趁着空挡转头和舒蕴认真地道,「霍景司这个人,你也许可以图一图。」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怀锦的声线里透着苦涩,话里夹杂轻哂。
「没想到景彦择这表弟可比他强多了。」
和霍景司接触得深了,舒蕴也知道一点儿霍景司外公家是怎样的。
京北景家,百年家族,历史悠久,背景神秘,势力庞大且盘根错节。
而霍家更是遍地豺狼,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復。
光看他们从南城相遇开始的这短短半年,他就遭遇两次意外,便可窥见一斑。
霍景司到现在的位置,走的每一步都不容易。
景彦择也自然有他的身不由己。
他和霍景司,说不上谁更简单些。
要说简单,可能是相比景彦择对怀锦,霍景司对她多了些纵容。
舒蕴一时没说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现在的一步步,何尝不是在钢丝上走。
现在多甜蜜,多美好,霍景司有多温柔,几乎都能想像出以后会有多坎坷难捱。
尝过好的,就不想失去。
人最忌贪念。
可她只对霍景司有贪念。
有妄念。
然而这时候的他们都不懂,妄念亦是软肋。
轻易便可被敌人易如反掌地利用。
...
舞蹈系的课程并不算多,平常也算轻鬆,只是功底不能落下,每日都要练舞。
好在霍景司在家里特地给舒蕴布置了间舞室,她以后也不用挤着学校的练舞室了。
下午的最后一堂课和怀锦的一个试镜撞了,她早就请好了假,课间和舒蕴告了别,便匆匆忙忙走了。
最后一节下了课,舒蕴跟着人潮往外走。
出了教学楼,又看见了沈延之。
人多的地方,沈延之一直在后面几米的地方跟着舒蕴,也没有上前的意思。
直到经过了个偏僻处,舒蕴停下脚步,背对着他,浑身上下都透着抗拒和不耐烦。
沈延之看着舒蕴的背影,犹豫了会儿,还是开口问道,「小蕴,你现在是在和霍景司谈恋爱吗?」
听见霍景司的名字,舒蕴愣了下。
转过身神色冷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沈先生,我和谁谈恋爱好像和你没什么关係吧?」
沈延之轻嘆了口气,「小蕴,爸爸早该和你说的。」
「霍景司那样的人不适合你。」
舒蕴忍不住冷笑出声,「早?早到什么时候?」
开口的话语里透着浓浓的讽刺,「早到你抛弃我和母亲之前?」
「小蕴,我和你母亲...」
沈延之视线缥缈地望着前方,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那些还算幸福的过往。
最后他嘆了长长的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出来。
顿了好一会儿,沈延之收回视线,望向舒蕴的面上露出些许愧色。
他好声好气地同她道,「小蕴,你既然从舞团离开了,爸爸新投资了一家舞团,也是北城数一数二的舞团,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
他继续道,「霍景司身份贵重,身负婚约,不是良人。」
舒蕴自然知道沈延之打的什么主意,自从在霍氏庄园再看见他,也早就看清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但是她还是觉得失望又难受,为母亲感到不值。
「怎么?」舒蕴冷笑着讽刺出声,「就是你那好女儿的良人?」
舒蕴怎么可能猜不出来,沈延之之所以如此殷勤的原因,无非是为着陆安宜。
「我不需要。」舞团也不是非进不可。
「小蕴,霍景司现在对你是好,可是你听过他的那些传言吗。」
沈延之苦口婆心地规劝,「薄情寡恩的霍氏上位者,怎么可能真的如你所想的那样,等有一天,他不再喜欢你了,你该如何自处。」
喜欢。
舒蕴指尖一顿,恍惚间有些分不清,这两个字,在霍景司的口中有出现过吗。
「沈先生是想说天下的男人都和你一个样吗?」
舒蕴回过神来,声线冷然,「那我早就已经知道了,希望沈先生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还有,不要去打扰我母亲。」
舒蕴最后看了沈延之一眼,淡冷的神色间满是决绝,「否则我不介意让陆安宜知道你到底都做过什么好事。」
出了校门,远远看见熟悉的迈巴赫,舒蕴的心,几乎是在一瞬间安定了下来。
好像现在,无论沈延之如何,外界如何,只要有霍景司在,她就有归处。
顺着长而窄的街道,舒蕴走得很缓慢,平復情绪。
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难受吗?自然难受。
可更多的或许是愤怒。
对于沈延之,可能是从她年幼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时,也可能是看着他对陆安宜慈眉和蔼时,那一丁点儿的父女之情也没了。
只是还是觉得心寒。
为母亲,也为自己。
到了迈巴赫车前,确认了遍车牌,舒蕴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却没看见霍景司。
驾驶座的司机回头恭敬道,「舒小姐,霍总公司临时有个会议走不开。」
「让我前来接您。」
舒蕴「哦」了声,微笑应下司机的话,面上依旧是如平常那般淡定从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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