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给你递邀请函,结果每次都不来,今年以为你不来,就环保点,直接口头通知。」
裴之默波澜不惊,嗓音清淡:「因为我是杂誌社最大投资方,过来看看是应该的。」
无懈可击的理由。
何栖挑眉,她当然给裴之默递了邀请函,但他向来都是礼到人不到,所以还是觉得奇怪:「不过你之前不是不喜欢参加这种人多的宴会吗?现在转性子了?」
他喜欢清净,就算是朋友小聚,也只是几个人。
但现在的裴之默端坐在位置上,昏暗灯光下,身姿挺拔清冷如寒竹,眼眸疏淡,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清寂如误入凡间的神明。
裴之默淡然出声,平静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因为被人骗了。」
骗人那个悄咪咪地缩了缩身子,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你还能被人骗?」何栖转身看向温辞初,「辞初,你信他的话吗?你这张脸,把别人骗得分文不剩比较靠谱点。」
突然被cue的温辞初没办法继续当聊天背景板了,只能干笑两声。
她就好像那种无良骗子,有些坐立难安。
还是找个藉口离开比较好。
她的身子微动,但还没站起身,藏在桌下的手却倏然牵住她,无法挣脱。
如果强行挣脱,肯定会被何栖看见,温辞初被迫坐着,留在原地无法动弹。
桌布下,他的手指一点点撬开她的掌心,攀延而上,很强势的动作,长指交缠,与她十指相扣。
但明面上,还是一派平静,只是两个人并肩坐着,泾渭分明,看起来关係一般。
何栖继续说:「所以你现在是准备寻求建议??」
裴之默「嗯」了一声:「被人骗了应该怎么处理?」
何栖站在对面,桌花肆意延伸的雪柳遮挡住视线,浅色桌布很隐秘地藏住他们的动作,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何栖没有察觉出异样,只是还在聊着:「当然是向对方索要赔偿啊,就你那律师团队,还能解决不了?让对方把自己赔给你都行。」
「让对方把自己赔给你」这一句话,只是何栖无心说出来的,却让裴之默眼眸轻抬,似乎引起他的注意。
裴之默侧过脸望着温辞初,开口却是淡淡的压迫感:「温小姐,你觉得呢?」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虽然她知道骗了他确实不对,但这代价确实有点大了。
温辞初不自觉地背脊紧绷,脑子的那根弦也越来越紧,不知道怎么回答。
何栖和裴之默的视线都聚集在她的身上,似乎很期待她的回答。
现在她就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的境地。
她轻抿唇,有些疑惑地眨了眨含水眼眸,想要装傻:「裴总,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没有听清。」
谁知道裴之默眉眼轻敛,好像只是寻常的聊天般,颇有耐心地再次重复一遍:「我被人骗了,应该向对方索要赔偿吗?」
赔偿?把她卖了都赔不起!她该不会真的要把自己赔给他吧?
温辞初声音很轻,轻眨眼睫:「可能只是一场误会……」
「不是误会。」
清浅平淡的嗓音传来,温辞初也终于读懂裴之默的潜在意思,等不到让他满意的答案,就不会放她离开。
短短的几秒钟,将她来回拉扯。
只是桌子下渐渐收紧的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正确的回答是什么。
她清甜娇软的嗓音如期响起,每个字好像从齿间挤出来般艰难:「……那赔偿也是合理的。」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原先紧握着她的手,此时已经慢慢鬆开,最后好像不着痕迹地捏了捏她的掌心。
得寸进尺!
但挣脱了温辞初怕裴之默后悔,立刻就站起身:「你们先聊,我去找一下倾倾。」
裴之默抬眼望着她裹着披肩远去的身影,才对上何栖困惑的神色。
「你什么时候和女孩子这么多话说了?看来你和辞初关係还不错。」
裴之默只是垂眼,长指搭上腕间,调整腕錶,轻描淡写:「还行。」
「楚倾,你溜得这么快不叫上我!让我一个人送死?!」
温辞初居高临下,冷笑两声,兴师问罪:「你就是这样当姐妹的?」
正在享用美味甜品的楚倾很心虚地抬头,讪笑两声:「宝贝,我这不是想要给你和你老公留出点私人空间嘛……他千里迢迢过来,我总不能打扰你们吧?我会是这么没有眼力见的人吗?」
这一番话听起来冠冕堂皇,
说完,她还很殷勤地将一碟荔枝香草慕斯冻推到温辞初面前,企图让她消气:「别生气了,你爱吃的,坐下尝尝。」
温辞初也懒得和她争论,坐在她身边,拿起小银勺,尝了一小口。
味道确实不错。
温辞初的郁闷总算是消散了不少,楚倾偏偏凑过来问:「所以今晚还能去玩吗?」
「玩?」
温辞初放下小银勺:「他玩我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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