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他似乎心情极好,「别玩野了。」他说。
「你管我。」
许军轻笑,声音磁性而沙哑,「行,不管。」
不知为何,远帆偏偏从他散漫至极的话音里听出了一丝纵容意味,她抿唇没有说话,又听他说,「早点睡吧。」隔几秒「啧」了一声,又撂出一句,「关好门。」
远帆隔空翻了个白眼,「用你说。」
挂了电话远帆仍有些不可思议,他俩怎么莫名其妙……好像和好了?
这话也不对,俩人似乎连吵都没吵过,她单方面生气而已。
其实离开西河镇第一天,她就没那么大气性了,又想如果再收到许军的微信,她就勉为其难回復一条。
可是那男人有骨气的很,竟然再没发过。
远帆没有即刻返程,她在民宿里又蜗居了两天,然而此时的她也没什么閒情逸緻出门了,就顶多在院子里溜达溜达。
当感觉回程显得不那么急迫和刻意的时候,远帆才在朋友圈里预告了这件事。
小而别致的村落,女人的手臂从画面下方伸展而上,纤长的五指轻柔张开似乎在告别,配文也极具文艺感:沿路的风景终须一别。
许军微眯着眼看朋友圈里女人新鲜出炉的动态,他哼笑一声,将烟重新含进嘴里,齿间衔着过滤嘴似有似无说了句,「矫情样儿。」
到西河镇时已是傍晚,远帆再三确认没东西落下后才关上车门。
随着车缓缓驶离,被车身遮挡的超市如电影胶片般一帧一帧落入眼帘,而她站在显眼的位置,避无可避。
几秒不到的光景,超市门里走出一个人,那人衔着根烟在门边站定,与她隔空对视。
远帆脸上没什么表情,那人亦是如此。
良久,她将手中的袋子往上提了提,然后转身走进半掩的门。
铁门依旧锈迹斑驳,却恍然之间染上一抹绚丽的色彩,这色彩猝不及防闯入视线,清晰而鲜明。
许军收回目光,一口将烟吸至末端,长而脆的烟灰掉落,然后被过往的风吹散。
他忽地笑了笑,将烟蒂丢在地上碾灭,接着抬步往前走去。
远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沉稳且不疾不徐,她没有回头,只是握着袋子的手微不可查地收紧。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却似乎被无形的线牵住,落入同一种相吸的磁场。
她能感觉到后背被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带着热度,以及渴望。
亦如她现在的心情。
开始上楼梯,几乎在同时,两人脚步蓦地加快,显然许军步子更大,他很快便紧跟远帆身后,近到连呼吸都清晰可辨。
远帆步子微微凌乱,正欲扶上栏杆,身后却被炙热的躯体贴近,男人的声音和气息尽数铺洒在耳边,「累了?」他说。
还没来得及说话,甚至连思考都未来得及,远帆的身子突然间腾空而起,腿被他用手臂从下方稳稳托住,而后背则紧密地抵在男人胸口。
心臟搏动的频率隔着血肉和骨骼依然清晰有力,她能听见自己的,也能听见他的。
第15章 缱绻的意味
同样是这个楼梯,那次远帆被头朝下扛在许军肩上,像扛一袋大米或是一桶水,而这次,他在她身后将她抱起,这动作并不常见,远帆却格外熟悉。
她记事很早,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被这样抱着,因为后有倚靠,前有风景,而且视野开阔,似乎可以看见整个世界。
她依稀记得那时常这样抱着她的人,臂膀如同此时此刻她身后的人一样强壮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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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许军将她的思绪拉回,却仍没有把她放下的意思。
远帆只好将手里的背包提起,稳稳坐在他的手臂上掏出钥匙。
门打开后,一切在顷刻间失控,却又自然而然发生。
许军将她抵在门后,女人纤薄的背脊贴合他的胸膛,粗糙的掌心抚过她的脸颊,待她侧转,便是长驱直入的亲吻和缠绵。
他主宰了一场欲|望的风暴,从飘风急雨的开端,到润物无声的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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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许军帮远帆擦洗了身体,復又将人抱起,「饿了吗?」他哑声问。
远帆轻轻点头,「中午就没吃。」
许军眉头皱了皱,手在她腹部摸了一把,痒得远帆笑出声。
「我就看看你饿了多久。」许军无奈地说。
远帆斜睨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我饿了多久你不知道?」
她的话音皆用气息带出,不够柔媚,却格外撩人,许军觉得浑身的血都往一个地方涌,他闭了闭眼,猛地咬上她的唇,辗转片刻才克制地退开,「晚点再办你。」
远帆喜欢惨了他说狠话的调调,故意在他耳边吹气,「那我们现在干嘛?」
许军抱着她站起,让她踩在床上,男人的手指在那里碰了碰,慢悠悠地说,「现在穿衣服,然后去吃饭。」
远帆拍开他撩拨的手,转身去找衣服,她肚子确实饿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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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出门许军才告诉她今天是撒亮请客,而请客的原因也极其冤屈。
那天李大宝因为那幅画大哭不止,撒亮随口说了一句要请他吃烧烤,彼时李大宝理都没理,可没过两天就跑来要求兑现承诺。
撒亮哭笑不得,被他缠得烦了,也怕他再哭,只好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