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芜带着儿子上岸后,因着后头还把船给了船老大,她又说过自己会医术,加上船老大看到她怀里被养的白白胖胖的七仔,再一联想到家里连呼吸都吃力的自家唯一儿子,船老大立刻就起了私心。
靠岸前,他私下背着秦芜就跟下头船员逐一打过招呼,说让秦芜去他家落脚,让他们这些人家中有病患需要看诊的,只管带着人到他家去便是。
众人一想,秦芜母子不去自家落脚还省了粮食,一个个都点头应了不说,更是全都心照不宣的隐瞒了救回秦芜母子的事情。
毕竟秦芜给出的东西诱人,能自己私下分何必漏财惹来觊觎?而且万一知道的人多了,都来求医,秦芜到时候不乐意给看,或者表面乐意背后敷衍可怎么办?自家还等着治病呢!
一个个带着这点子私心,他们硬是赶在傍晚无人的时候才靠的岸,这也导致了除了船老大一行,以及他们的家眷外,小小渔村里竟是再无外人知晓秦芜与七仔的存在。
秦芜得了船老大的邀请,想了想便也答应了下来。
一来是准备兑现前头治病的诺言,二来她先前的藉口不是还要等丈夫么,也是想暗中观察一下这边的情况,打探下这是哪里,好方便她谋划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怎么回家。
等到了船老大家后,秦芜发现船老大家老娘跟妻儿毛病都不小,老太太风湿严重,家里却穷苦一直没钱治疗,一旦天气阴寒湿冷老人家只得硬扛,扛着扛着,时日久了,老人家的腿都畸形了。
而船老大的妻子身体更是差,生产频繁又不保养,气血两亏,加上早产,身下恶露到现在都没止住,人也干瘦的厉害,没有一点奶水。
早产的孩儿更是可怜,心肺功能发育不完全,生到现在都没吃过一口母乳,家里连一颗正经的粮食都没有,就更别提什么米汤餵养,可以说能活着,都是靠着亲爹船老大勤快出海打的海鱼熬汤续命。
可以说秦芜的到来是给了三口人续命的机会,秦芜看着这困顿的家庭,再看船老大那一连五个招来盼带得五娣姐妹懂事倍感心疼,秦芜看诊扎针,开的都是最寻常便宜不过的草药,暗地里还私下动用了空间诊所库存,几日功夫,三人的情况大有好转,当娘的身下恶露也终于止住了。
船老大家五个姑娘对秦芜感激不尽,加上秦芜对女孩心软,在海家的这几日没少对五个小姑娘照拂,拿着碎银子买来好吃的投餵她们,懂得感恩的五姐妹默默把秦芜的好记在心里,所以在里长通知全村去晒场集合的时候,招娣见跟自家小弟睡在一起的白胖七仔,就贴心的跟秦芜道。
「乌姐姐,里长通知我们全村去晒场,估摸着又是官府要加税了,其实也没别的什么事,而且秦姐姐你又不是我们村子的人,就别去了吧,免得呆会子小宝醒了找你。」
秦芜想想也是,她的身份可是见不得光的,自然不想跟什么官府中人打交道,避着都来不及,忙点头同意。
趁着人都走了,秦芜偷偷的从空间拿出奶粉,添加了些合适海留根的营养物质,泡给可怜的小傢伙加餐,想到前两日自己刚到海家,老太太请求自己给海留根这个独苗苗餵奶的事情……好吧,不是她冷血,不是自家崽秦芜自认为还是办不到的,不过是看着孩子可怜,先前两天她就背着人用吸奶器挤了奶放碗里给了海留根喝。
秦芜一手抱着自家胖儿砸给餵奶,一手举着奶瓶给海留根喂,俩小傢伙吭哧吭哧喝的正带劲,忽的,海家院门就被人猛地从外头推了开来。
哐啷一声急促的响声吸引了秦芜的注意力,连怀里的七仔都好奇的奶也不喝了,母子俩齐齐透过窗户看向外头,秦芜一眼就看到了急匆匆回来的招娣。
看着招娣惊慌的进院栓门,一副有鬼在身后追的着急模样,秦芜下意识的收了手里的奶瓶,取了枕头给海留根拦在床边,抱着儿子就迎了出去,在屋门口与招娣撞上,秦芜疑惑。
「招娣你不是去晒场了吗?怎么急匆匆的回……」
「乌姐姐,大事不好啦!」
秦芜才想问,话到一半就被招娣急匆匆打断,这会子秦芜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接近,她颠了颠怀里的胖儿砸温声安抚,「好招娣,别急,有话慢慢说。」
招娣却一点没有平静的意思,急的跺脚,「哎呀乌姐姐,慢不了,来不及啦!」
「什么来不及?此话怎讲?」
怎讲?
招娣连忙咽下来不及喘匀的气息,拉着秦芜的人就往屋里带,「乌姐姐我跟你说……」
原来刚才通知的晒场集合哪里是什么官府补交秋税哦,明明是官府抓人!
他们全村都被集合到了晒场后,为首的一个穿着官衣官靴,一看就不好惹的傢伙,就让里长拿着村里的花名册逐一点名。
待到除了如自家小弟留根那样的幼儿没到没事,其他村民全场一个不少的都必须在晒场,缺席的那看着可凶可凶的官老爷还派人去人家家里抓,现场乱鬨鬨一片。
后头好不容易等人齐了,那凶官就掏出了两张画像让他们逐一辨认,轮到自己招娣看了,画上的人看着竟像是她家落脚的乌姐姐与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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