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肉乎乎的爪子糊他一脸。

越良泽闭嘴了。

铃萝教完后问:「你没拜师父?」

「没有。」

「月宫也没人教你?」

「不教。」

「为什么?」

慕须京默了一瞬后,无甚波动地答:「不知道。」

「那他们接你回去干什么的?」铃萝装作好奇地问,「月宫少主,将来可是要继承宫主之位的。」

慕须京:「那就是要我回来继承宫主之位。」

白狐伸爪要去凶另一肩膀上的黑蝶,被越良泽拦住:「这是我刚才说的!」

慕须京沉默。

铃萝又换了个问题:「真的是姜妙接你回去的?」

她没事把前夫的私生子带回月宫干什么,不把人在外灭口都算心善。

「不是。」慕须京漠然道,「接我回去的人不是她。」

「那你还整天跟在姜妙身边,别人看了都以为你是她心腹。」白狐端庄坐着,越良泽瞥了一眼,发现就算是画皮灵,也继承了铃萝骨子里的娇傲,「你俩关係好就是心腹,关係不好就是在监视她。」

黑蝶像死了一样:「月宫的事,不能告诉你。」

白狐冷哼声,耳朵动了动,又问:「那你觉得姜妙怎么样?」

慕须京静声片刻,最后难得以肯定的语气回答:「无聊。」

铃萝还想再问下去的,却见越良泽在一处幽静的阁楼前停下,道:「到了。」

于是注意力放在偷剑的白骨魔身上,朝阁楼里打量着。

「你去。」白狐指了指黑蝶。

黑蝶振翅飞走,绕着阁楼转悠了圈,将外边有多少侍女和守卫记在心里。越良泽按照他给的情报绕开守卫,悄无声息翻进后方庭院里。

院里有一股难闻的药味,里面包含了铃萝最讨厌的尼龙花叶,白狐前爪捂着鼻子很是嫌弃。

除了难闻的药味,三人还察觉了若有似无的魔息,就在那屋里。

窗户半开着通风透气,越良泽施了障眼法,避开守在院门口的侍女进去。屋前一个人都没有,等他走近窗边后才发现为什么没有。

田蓉从床上坐起身,不紧不慢地穿着衣裳,离床不远处的妆檯边有一团黑影,似人形,黑雾缭绕变幻,只能瞧着是一个高大的身影,却看不清容貌。

显然这屋里二人的谈话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你要的东西拿到了吗?」田蓉轻声问道。

「仙门的人就在王府前,麒麟卫拦不住他们,我来接你走。」白骨魔说。

这男声低沉悦耳,光是听声音,就给人一种静雅俊美的青年感。

「四愁呢?」田蓉从床上下来问道。

白骨魔:「白玲珑已经过去准备带他走了。」

田蓉抿了抿唇,轻声说:「你会治好他的吧?」

白骨魔低笑声:「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当然会。」

田蓉低头繫着腰带,听这话后,苍白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那就好,你们走吧,不用管我了。」

白骨魔看着她,没说话。

田蓉自顾自地道:「我十二岁时,师父收我为徒,虽与我相处不到一年时光,就因为师兄的事闭关,再未见过,但在那一年,师父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

「她痛恨师兄叛魔,又因为是最喜爱的弟子而无法下杀手,只能折磨自己,在明心祠闭关,每日都在为被师兄杀害的怨魂们诵安魂经,平息怨气赎罪。我只能在外边隔着一道门同她说说话。」

白骨魔皮笑肉不笑道:「她收你为徒,却并未教导你什么,也配当你师父?」

田蓉摇了摇头,她回首望向白骨魔,秀气的脸上满是让人舒心的温柔:「有的人出现在对的时机,就会让你终生难忘,师父是,四愁也是。」

「师父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但我背叛了她,违背师门,我可以救四愁,但只要他活着就好。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已经没有迴转的余地,也不想让师父伤心。」

「你师父根本不在乎你如何。」白骨魔不屑道。

「天极下了通缉令,我逃不了多久的。」田蓉平静说道,「你快带他走吧。」

她朝外走去。

「去哪?」

「我去自首。」田蓉说,「也想死前跟师父说声对不起。」

白骨魔抬手,将她定在原地。

他语气忽然变得森然:「我说过,会带你走。」

「你不用如此。」田蓉秀眉微蹙,「你要的东西已经拿到,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不会跟仙门透露半个字。」

「就算你不说,他们也能有各种手段从你脑子里挖出来。」白骨魔冷声道,「大仙门的手段有时可比妖魔更加残忍。」

「你……」田蓉刚开口,就被黑雾笼罩,晕倒其中,被白骨魔半抱着,欲要离去时,忽然扭头,剑光已到眼前。

眼熟的黑剑带着骇人的煞气,还有一股矛盾的凌然正气与这煞气同存。

黑色的结界拦在身前,无生却将结界斩碎,白骨魔周身黑光大绽,与无生对冲,横扫楼阁。

这方异动很快引起外边守卫的注意,立马发出信号传递消息。

白骨魔飞出楼阁来到虚空中,冷眼看着下方越良泽道:「真是不死心,竟追到了这里来。」

越良泽抬首看他,剑势散开,掀起厉风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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