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臣服于他的手段谋略,就有人为之不齿,认为他为夺皇位,弒兄杀弟没有半分人性,实在不能成为一个明君。
如此,连带着朝局也分两派,一派是坚定不移支持沈让的,另外一派则是表面臣服,实际各怀鬼胎。
先太子沈诚虽然死了,可是还有一位嫡长子沈议在,许多从前沈诚的人,都在这个时候转去支持沈议。
朝中局势不牢固,沈让看得很清楚。
这也是他为何没有立时请建昭帝给他和姜毓宁赐婚,宁宁出身不高,这时赐婚定然会被外界诟病,他只怕自己分不出余力替她处理这些流言,到时候反而让她名声有损。
更何况,东宫之位远非他的终点。
想到这儿,沈让不自觉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姜毓宁。
看她手捧书卷,倚靠在美人榻上,微垂的肩颈勾出一条优美的弧线,侧脸柔和认真,小刷子似的睫毛在眼底投出一片阴影,叫人忍不住去探寻她到底在想什么。
小姑娘实在很容易被满足,甚至对于女子最重要的名份,她也没有张口提过半个字。
沈让知道,小姑娘要的从来不是那些身份,地位,她想要的归根结底只是永远待在他的身边。
但她可以什么都不想要,他却不能什么都不给。
无论是身份,地位,权力,还是他身边的位置,这世间所有的一切,他通通都会捧给她。
他的宁宁,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一个多时辰后,沈让批完奏摺,唤来薛怀义,吩咐他把这些摺子送到建昭帝的太极殿去,然后道:「把樊肃叫进来。」
薛怀义应完退下,很快换了樊肃进来。
「殿下。」
「宁姑娘。」
沈让摆摆手,问道:「清河公主府怎么样了?」
虽然落水的人是沈议,但是沈让并没有避讳姜毓宁的意思,因为他很清楚,在姜毓宁的心里,只怕早就忘了裕王是谁。
却不想樊肃闻言并未立即回禀,反倒是看了一旁的姜毓宁一眼。
沈让蹙起眉,「到底怎么回事?」
樊肃只好道:「回殿下,裕王并无大碍,反倒是成王和宁寿郡主……」
碍于姜毓宁在场,樊肃略有些含糊。但是姜毓宁已经听到了宁寿郡主这四个字,倏地抬起头来,「郡主怎么了?」
沈让也没有料到这事会把宣丛梦牵扯进去,他看着一脸焦急的姜毓宁,安抚了一句,「别担心。」
然后示意樊肃不必顾及,如实道来,反正不管发生什么,最后宁宁总是要知道的。
樊肃道:「回殿下,回宁姑娘,昨日清河长公主府宴会,为宁寿郡主庆生,裕王和成王都亲自到场,宁寿郡主和两人寒暄之后,便去招待旁的客人。后来裕王殿下不小心落水,成王直接下水去救。公主府护卫和太监一窝蜂涌上去,不想竟然把岸边的几位姑娘衝撞了,也跌进了荷花池,其中就有宁寿郡主。」
姜毓宁听到宣丛梦落水,当即一怔,急忙问道:「郡主没事吧?」
「郡主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成王殿下他……」
姜毓宁忍不住蹙眉,「成王是谁?」
她从未听过,也没有什么印象,于是转头去看书桌后的沈让。
「是我的六弟,当今的皇六子,算起来也是宁寿的表哥。」沈让说。
姜毓宁点点头,跟着去看樊肃,实在不懂樊肃为何一副严峻的表情。
她不懂,沈让却早就明白了,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年轻男女一块落水,想来就不可能无事发生。
果然,樊肃道:「后来,郡主是被成王殿下救起来的。」
姜毓宁这下是真的怔住了,她虽然单纯,却也懂基本的男女授受不亲,纵使成王和宣丛梦是表兄妹,这件事传出去,只怕也对宣丛梦的名声有损。
除非,除非两人成亲。
姜毓宁想到这,连忙问道:「难不成,郡主要嫁给那个成王吗?」
沈让也蹙眉看向樊肃。
樊肃摇了摇头,说:「再之后的事,属下也不知了,郡主殿下落水之后受了风寒,一直在卧房养伤,公主殿下派了许多人看护左右,属下也不好再继续探查。」
这并不意外,沈让对此并未苛责,他点点头,示意樊肃可以下去了。
樊肃一走,姜毓宁立刻走到沈让的旁边来,有些焦急地问:「哥哥,我想去看看郡主。」
宣丛梦落水一事实在蹊跷,更何况还有裕王和成王两个皇子牵扯其中。
这两人无论是谁,能娶到宣丛梦都会得到极大的好处。
裕王本就被很多人视作正统,再迎娶了阳信长公主的女儿,和靖边侯联了姻,那就是也得到了武将的支持。
上京再有个清河长公主从旁襄助,也未必没有争一争的机会。
至于成王沈谅,一向都是诸位皇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并且,他和五皇子走得最近。
但是前几个月的承州行宫,他因为身份不够又无圣眷宠爱,并没有来。
这才逃出一劫,没有被牵连,反而还在事后分赏的时候,也得了个成王的封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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