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毓宁推推她的胳膊,「小声些,让人家听见就不好了。」
宣丛梦满不在意,「听见又如何,我难道还会怵她不成?」
说着,她偏头看向楼梯口的方向,隐隐约约能看见四五个影子,头上钗环齐全,一看就都是年轻女子。
宣丛梦朝姜毓宁招招手,姜毓宁凑过去,宣丛梦一边伸手指着外面,一边悄声道:「你相不相信,她们都是为了你家太子殿下来的。」
「……哪里是我家。」姜毓宁有些不好意思,抬眼嗔她一眼,「郡主怎么整天胡说八道。」
宣丛梦见她耳垂都红了,新奇地上手捏了捏,然后道:「你们都在一起住了那么久,有什么好害羞的。」
姜毓宁回答不上来,羞恼地瞪她,却都不记得拍开她的手。
宣丛梦看着她,实在觉得她像一隻被拎着耳朵的小兔子,可怜又可爱,让人忍不住就心生逗弄,也难怪连沈让这样的人都对她动心。
两人这边说话笑闹,并未压制声音,楼梯处,钟月荷几人虽说听不见具体内容,却也能分辨出有女声的存在。
怎么会?不是说太子殿下一心正事,不近女色吗?
几人面面相觑半晌,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疑问。
钟月荷更是心里直
敲鼓。
自古以来,表兄表妹之间,都是最容易发生关係的。钟月荷有一个这么出众优越的表哥,自然不可能不动心思,就算不能为正妃,在东宫做一个侧妃,日后表哥登基,她也是万人之上的贵妃了。
届时再生一个皇子,钟家便彻底有了依仗。
可是里面的女子,会是谁?这般说笑都没有被表哥斥责,外间不是都传言,表哥性子冷厉吗?
所有怀着别样心思的人都在思索这个问题。
钟月荷原本是怕激怒沈让,想要顺从离开的,可是这会双腿就像粘在地上了似的,怎么也挪不开了。
樊肃未料到这位钟姑娘这么不识抬举,蹙了下眉,抬手按住腰间的剑,冷声警告道:「钟姑娘,您再不离开,可休怪臣不留情面了。」
钟月荷、杨雪柔等人都是娇滴滴的姑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吓得连连后撤,却忘了她们原是站在台阶上,险些直接滚下去。
几个人互相支撑着才没有跌下去,杨雪柔怒道:「你们怎么敢这般无礼,你可知我们的身份?我们的父兄都是在朝为官者,就算你们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也不能这么对我们!」
「若是传出去,便是太子殿下也要受朝臣弹劾,到时候名声受损,看你们要怎么办?」
一提到沈让的名声,姜毓宁一下子蹙起了眉,如意楼毕竟是在外面,人多口杂,若是真的伤了人就不好了。
她想了想,还是出声唤道:「樊肃,住手。」
樊肃没想到姜毓宁会出声,虽然诧异,但还是顺从地收了剑,后退半步。
钟月荷几人更没想到先说话的会是这个不知是何来历的女子,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是好。
宣丛梦拉了一下姜毓宁的衣袖,不赞同道:「理会她们干什么?」
姜毓宁的心思一向没有那么弯弯绕绕,对于所有人都不吝于以最善良的一面看待,当时在公主府的时候,钟月荷虽然对她态度冷淡,却又不曾做什么。
更重要的是,她不愿沈让名声受损,于是道:「到底是这么多人,若是伤了碰了就不好了。况且钟姑娘和咱们同在女学当过月余的同窗,既然哥哥不在,叫她们回去就是了。」
说完,她主动站起身,想要走过去和她们说清楚。
才迈出一步,就被宣丛梦抓住手臂,姜毓宁停住步子,转头看她,「怎么?」
宣丛梦道:「你现在出去,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你和沈让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被传出去,岂不是清白都没了。」
姜毓宁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衝动。
宣丛梦点点她的额头,无奈道:「你啊,一听到对太子的名声不好,就什么都忘了,他真是何德何能,有你这么真心相对。」
说着,她轻嘆口气,把姜毓宁拉到自己身后,「我这个郡主身份还算有点用,一会儿你不要说话,我来说。」
姜毓宁有些抱歉,「郡主,实在对不起。」
宣丛梦并不在意,「这有什么,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说完,宣丛梦挡在姜毓宁前面,走向楼梯口,「樊肃,你们退下。」
樊肃和樊际看一眼她身后的姜毓宁,没说什么,主动退下。
钟月荷看到宣丛梦十分惊讶,「宁寿郡主,怎么是你?」
宣丛梦莞尔一笑,「怎么?难道我就不是太子殿下的表妹了?」
同是表妹,宣丛梦这话说出来,自然比钟月荷更有分量,谁不知道清河长公主府和太子殿下的关係。
可毕竟是宁寿郡主,不是随便就能搭上的,而且,还有前一阵还发生了和成王殿下一道落水的事。
太子殿下怎么会要一个被他人染指的女人呢?
可是此时此刻,谁也不敢把这话问出口,宁寿郡主是什么脾气,没人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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