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眉沉住气,从腰侧拿出水壶,「我昨日午后上山看望外祖母,喝的是妹妹让丫鬟临行前塞给我的水,为何会中了迷药,为何我的婢女绿柳无端消失,我倒是要先问问妹妹!」
此话一出,在场还有新买回用来陪嫁的丫鬟绿桃,场面一度混乱。
「小,小姐。」绿桃赶忙捂住耳朵。
苏文安随之皱眉,狐疑地看向小女儿。
苏秋雪脸蛋苍白,捂着心口,咬唇欲泣:「我没有!姐姐不能趁母亲回乡省亲就冤枉我!」
苏轻眉不管其他人的反应,她走近将水壶在苏文安面前晃了晃,「幸好我喝的不多,兑了泉水神志维持的清醒,没发生不堪的事来。」
「父亲,我受了伤害,你不疼我,我认了,可若你要说那是我自找的,我绝不认。」
她外祖母在临近苏府的矮山上隐居求个清静,她每隔一旬都会上去探望,这次即将成婚,她就想让外祖母高兴高兴,哪想遭遇此事。
「不,我真的没有!」苏秋雪急赤白脸,摇头否认,「你胡说,你都没走那条——」
她和母亲的确雇了恶徒想毁苏轻眉的清白,可并没下药,而且那恶徒在山下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苏轻眉经过,她们白花了五十两银子!
苏秋雪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立刻闭嘴噤声。
苏轻眉冷笑,替她接上,「我没走那条山道是么,因着暴雨,我与绿柳失散后,换了条别的路。」
所以她没遇到妹妹特地为她安排的乡野男人,而是在破庙里和陆迟意外相遇。
话已至此,苏文安听的明明白白,不过他心里自有算盘,且素来疼爱乖巧的小女儿,斥责的话窝在心间,愣是骂不出来。
苏轻眉走上前,盯着苏秋雪,缓缓张口:「父亲若还是不信,不然,咱们报官,让雪儿妹妹在堂上喝一口试试。」
她长得娇媚,即使说出这几句重话,调子也是绵软的,听起来却无比有力。
到底做过世子夫人,对上寻常人家,她拿捏得出气势。
「那你、你这衣裳。」
苏轻眉对此轻描淡写:「路边捡的,身上的雨淋湿了。」
苏文安彻底了解了来去脉,在主厅前来回踱步,最后和稀泥摆手道:「哎,没事就算了,我看八成是你走丢的婢女做的,我找张知府帮忙将她抓回来处置便是。」
「往后你也别随意出门,不乱跑能有什么事!」
苏轻眉忍住怒气:「是。」
她这厢说完,苏文安想把那证物水囊拿回来,苏轻眉甩手不肯给,扯起目瞪口呆的新丫鬟绿桃头也不回地往自己院里走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苏轻眉在小院西边的湢室沐浴完,舒舒服服的回闺房躺上她的紫檀拔步大床,整个人好似踩着棉花做梦。
她真的回来了!
绿桃端来一碗定惊茶,小心翼翼道:「小姐,您受苦了,您放心,奴婢不会出去乱说!」
「嗯。」
苏轻眉知道她的新丫鬟性子淳朴,揉纹清水文追更价君羊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多年来真心待她,「绿桃,水囊是空的,你好好收起来,别让外人找到。」
那隻水囊里面早就没水了,她在庙里晕乎乎到处乱洒,怎么可能剩下,诓他们而已。
绿桃诺了声,将它藏到了床头柜子底。
「小姐,您刚换下来的男子青衫……」绿桃红着脸,纠结道:「奴婢该怎么处置?」
苏轻眉趴在床上往返滚动,嘟哝道:「全剪碎,扔得远点儿。」
「是。」
「绿桃,我想睡会儿,你能守着我么。」苏轻眉心里多少有点后怕,怕睡醒发现只是个梦。
绿桃一听,搬来一张椅子在门口,回头笑道:「小姐宽心,奴婢坐这帮您守着!」
…
—
没想到三日后,事情还是宣扬了出去。
广陵城一夜之间冒出无数议论,言说江南有名的大美人苏轻眉在山里遭了歹事,过了一夜,翌日才穿着男子衣袍出山,清白已失。
维持着体面的那根弦尚未断的,是有婚约的首富沈家并未提起退婚,这使得轰轰烈烈的流言一时得不到佐证。
苏府后宅的樨香院儿里。
绿桃急地跪在苏轻眉腿边,喊出哭腔,「小姐,您信奴婢,真的不是奴婢说的!」
她能不急么,当日看着小姐披青衫回来的唯有她,老爷和二小姐,她是其中最可疑的了。
苏轻眉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托住她的手臂,「地上凉快起来,是和你无关,你瞎跪什么呀。」
绿桃抹抹眼泪,不懂小姐才见她几天,怎么就能特别信自己。
苏轻眉看到绿桃不可置信的呆傻样,噗嗤唇角弯了弯,连刚来的丫鬟都比家中亲眷要真心呢。
她的继母和继妹可真是够勤勉的。
苏轻眉没想到她们的心思能这样活络,她当然也没那么怄气,毕竟早早经历过一回,无非是坏了名声彻底嫁不出去,反正她手上有丰厚嫁妆,等找时机分完家,做个独门女户就很好。
苏轻眉这样一想,心情宽适地多吃了两块云片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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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徽州城临河一幢独栋单进院,外表看着灰蒙朴素,内里别有洞天,荷池曲径清幽静谧,亭台楼阁雅致非凡。
书房隐蔽在小片竹林后,身量颀长的男子站在案前,悬空左臂练笔法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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