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宅之事,光是出嫁前关氏叮嘱的,那都有一箩筐,加上有素练她们在,年锦语倒是不担心,「李贵妃在时就送来过一个医女,被送到了都城营。」
秦绵听她说着,笑了,「也就你相公做得出来,如今那医女呢?」
「自行离开了。」年锦语还颇为认真的想了下理由,「兴许是都城营里太累了。」
「嗯,是太累了,每天熬那么多的伤膏,还要给那些兵施针,三头六臂也未必忙得过来。」秦绵说着瞧了眼外面的天色,「趁着还早,我再去一趟铺子。」
「慈幼院的事要秦姐姐多多费心了。」年锦语起身送她,被秦绵给拦在了门口。
「就到这儿,我自己走,旁的事你也不用太惦记,好好养着便是。」
秦绵离开后,差不多到了午食的时辰,小厨房外,阿符眼巴巴的盯着烧窑,眼珠子一错不错的,连素练过来都没注意到。
「你这盯了多久了。」素练拍了下她的肩膀,阿符也没顾着看她,「快好了,我都闻着香味了。」
说着炊珠从小厨房内出来,嘴里说着「让让」,套上厚厚的手套后,拉开了烧窑上的门,长杆子从里面挑出来一隻热气腾腾的烧鸭。
烧鸭的底端还流着油,烹香四溢。
烧的恰到好处的焦黄外壳上还泛着油光的锃亮。
阿符深吸了一口气,口水都险些要下来了,忙不迭提醒炊珠里面还有一隻。
等炊珠把两隻烧鸭都挑出来,阿符又跟在后头进了小厨房,那姿态,像极了贪吃的猫儿。
一刀子下去,酥脆的皮被切开,外酥里嫩的肉露出来,空气里瀰漫了更浓郁的香味,炊珠利落切了一小盘放入食盒内,连着其余的菜交给素练。
阿符这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吃起了剩下的。
待素练回了主屋,便将这件事告诉了年锦语。
年锦语笑眯眯听着,「阿符爱吃就让她多吃一些。」
「姑娘您就宠着她。」素练给她添了素羹,「这阵子啊,她可没少吃。」
年锦语有了身孕,青朴院上下注意吃食,炊珠更是想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但她害喜反应严重,到最后,这些东西大部分都进了阿符肚里。
「阿符吃不胖呢。」年锦语喝着素汤,格外喜欢里面的陈皮香,可这也坚持不了多久,待半碗饭下肚,熟悉的感觉从胃里涌上来。
吐过之后,年锦语的脸色有些疲累,也没有胃口继续吃,便去午睡,素练将吃的送去小厨房,炊珠已经在瓮煮下午的点心。
「姑娘害喜的越发厉害了。」炊珠看了眼剩下的吃食,想了下,便取了些麵粉,揉在盆里醒发,「下午再给姑娘做个什锦羹。」
「庞大夫昨日才来过,一切好着,就是姑娘受累些。」素练帮她添柴火,打量一圈没看到阿符,「人呢?拿着烧鸭跑了?」
「刚才还替我看火的,说是有重要的事出去一趟。」
「这么大的雪她能去做什么?」
「不用担心,下午就回来了。」
阿符那身手,在外头也就只有她欺负人的分,炊珠她们自然是不担心的。
只是眼看着天色渐暗,侯爷都回来了也不见阿符身影,几个人这才开始着急。
素练她们几个也不敢和年锦语说,只催着护院去外头找找。
主屋内,顾明渊察觉到外面的动静,便叫了严进。
严进走进屋,在顾明渊身侧低声道,「阿符中午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已经派人去找了。」
顾明渊看了眼坐在塌上的年锦语,「你再带几个人,去她平日里会去的地方看看。」
「是。」
年锦语正在看绣样,见严进很快又出去了,「相公,可是有事?」
「夜里有大雪,我让他去一趟都城营。」顾明渊走到她身侧,接过她递来的绣样,「选好了?」
年锦语摇摇头,软声道,「瞧着这几个都好看。」
「那就一样做一身。」
年锦语眼眸一亮,又有些迟疑,「会不会太多了?」
「你我的孩子,再多都不嫌。」顾明渊揉了下她的手,有些心疼,原先回来时还胖了些,最近害喜的反倒瘦了。
天越发的暗,雪粒子簌簌中,正当素练打算自己亲自去找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侯府外,双手张开不知拎着什么,脚步是极快的,但又感觉人沉的很,仿佛身上结了块似的。
素练一眼就认了人,衝上前去,这才发现阿符下半身的裙袍都结冰块了,所以走起来才会那么奇怪。
素练的视线随即落在阿符张开的双臂上,各拎着一条硕大的鱼,大冬天里身子都快冻挺直了,那嘴还似有动的迹象。
最后再看阿符哈着热气,冻飕飕的神情,素练酝酿了无数的话,到嘴边竟不知道挑那句骂才好。
「快,快,赶紧拿回去,都是我刚从未明桥那边的湖里捞上来的,姑娘不是没胃口吗?让炊珠给姑娘炖鱼汤补补。」
阿符冻的直跺脚,僵硬的裙摆看起来格外滑稽,她想着把鱼往素练怀里塞,又怕她拎不动,于是飞快朝大门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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