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好不好?”
当时黎晚是这么说的。
声音里还打着颤。
黎晚很害怕自己会因为什么事情再耽搁。
卓邵北为了缓和她紧张的心情,伸手在她的鼻子上面刮了一下:“到时候就算你不愿意走,我抱着也得把你抱走。”
手术进行了将近六个小时。
当手术灯灭掉,护士推开了手术的门,黎晚从手术室内出来的时候,白禾一家人全部簇拥着上来了。
黎晚的神色极为疲惫。
倒不是因为一场六个小时的手术把她折腾成了这副样子,而是她自己虚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这样长时间地站着。
毕竟,此时的黎晚仍旧是一个癌症病人。
白禾开始不断地询问黎晚她的孩子的状况,黎晚作为医生只能够撇开掉偏见,认认真真地回答这个女人像是机关枪一样的问题。
而此时,在这群人的身后,白子阳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被围堵着的黎晚,脸色平静却看得出来隐忍的神色。
他忽然想起来了那一年在B市,他求黎晚给陆迟迟做心脏手术的时候,她从手术室内出来,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时间去顾忌她就匆匆随着推着陆迟迟的推车走了。
但是当时的白子阳的余光仍旧注意到了黎晚。
只是她没有察觉罢了。
当时的黎晚脸上那疲惫的神色,就如同现在的她一模一样。
白子阳拨开了人群走到了她的面前,也不管自己的脸面在不在,开口细心地询问她。
“累了吧?”
这句话像是多余的话让黎晚觉得很不舒服。
其实白子阳这个人看上去油腔滑调的,但其实嘴笨得很。
他有时候会说很好听的情话,但是有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却让黎晚觉得特别地反感。
“如果让白少爷一动不动站着六个小时的话,您不会觉得累吗?况且,我还是在做手术。说出这样的话来,就不需要动脑子?”
黎晚扔出来的冷冷的话让白子阳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也让身旁这些病人的家属们愣了一下。
因为除了白禾之后,没有人知道黎晚和白子阳之间的关系。
黎晚根本就不想多看一眼白子阳,从人群当中走了出去的时候脸色平静无波。
白子阳跟了上去,黎晚的脸色有些难看。
“你没发现我很累很累吗?”
“我带你去休息。”白子阳的话里面,很诚恳。
但是黎晚却是冷冷回应:“我自己有腿有眼睛,能够找到休息的地方。不劳烦。”
说完,她想要笔直地往前面走,但是下一秒,黎晚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一声压根就没有引起那群病人家属的注意力,他们的所有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刚刚从手术室内推出来的孩子的身上。
倒是白子阳,立刻附身从地上想要抱起虚弱的黎晚,但是却被黎晚推了推。
“拿开你的手。”她纵然已经是疲惫地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但是这几个字却是极为努力地挤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去了一趟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回来的卓邵北看到了这一幕,立刻阔步上前从地上将黎晚抱了起来。
当黎晚躺在了他的怀中的时候,才觉得心底踏实了很多。
她累得不想说话,直接就在卓邵北的怀中紧紧闭上了眼睛。
卓邵北看着此时白子阳略有偏差的脸色,开口的时候话语显得平静。
“这场手术之后,别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卓邵北的口吻一向都是霸道的,这虽然
让白子阳觉得心底很不舒服,但是他仍旧是没有开口反驳。
他只是看着卓邵北抱着黎晚阔步离开了,连追也没有追上去。
医院的休息室内,黎晚静静地躺在被子里面,已经沉沉入睡了。
六个小时连续的操作手术对于一个身体健康正常的普通医生来说尚且是一种挑战,更何况是对黎晚这样一个身体虚弱的癌症病人?
当然,此时的卓邵北并不知道黎晚的癌症已经复发了。
还以为她只是太累了而已。
卓邵北看着沉睡的女人,一时间眉心紧蹙在了一起。
这两年的时间,在哈佛,所有人都以为那个短发的东方女人是他的爱人或者是妻子。
因为头一年,黎晚在哈佛进修,他在哈佛做客座教授。
他们下课和下班的时间刚好一致,因此每天她都会到卓邵北的教室门口去等他下课。
这样的感觉,让卓邵北觉得仿佛回到了刚刚念大学的时候,也让他觉得仿佛参与了早期的年少时光。
那个时候总有学生问他:“卓教授,什么时候把师娘娶回家?”
当时黎晚也听到过这样的话,黎晚只是笑笑:“你们卓教授的师娘在哪里?他还没找到呢。”
当时的黎晚还是排斥跟卓邵北进一步地发展的。
一方面是两个人之间尚且还没有熟识透了,另一方面,是黎晚还没有从白子阳的阴影当中挣脱出来。
但是现在,卓邵北发现自己,已经等不及了。
他不想再等太久了。
卓邵北看着平躺着的女人,忍不住附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她睡得很沉很沉,根本就没有察觉。
即使察觉到了,他也理所当然。
因为,他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此时,重症监护室门口。
白禾的神色疲惫倦怠,整个人就靠在丈夫的肩膀上面静静等着重症监护室里面自己的孩子醒过来。
但是这个时候麻药尚且还没过,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白子阳也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声响。
就在这个时候,从不远处传来孩子糯糯的声音:“干爸爸,我来看生生了!”
点点迈着小短腿跑到了白子阳的面前,央着他抱。
白子阳在见到点点了之后,心情放松了不少。
和点点一起来的,当然有傅其深,还有温思凉。
思凉走到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