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吗?」沿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祁辰将那沓纸笺拿起来,发现每张纸笺的右上角都被折起了一部分,上面印着的暗纹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嗯。」路非烟点了点头,语焉不详地说道:「一个故人也曾有这样的习惯。」
祁辰试探着问道:「你的那位故人……」
「死了。」路非烟淡淡说道。
祁辰心下微滞,旋即眼中浮起一抹歉意,真诚道:「抱歉,我不该多问的。」
路非烟却是摇了摇头,道:「本就是我自己先提起的,与你何干?」
说罢又道:「我看这里也没有什么线索了,我有些累了,不如咱们回去吧!」
祁辰皱了皱眉头,刚要说些什么,却见她微不可察地朝自己使了个眼色,祁辰下意识地朝门外迴廊处看了一眼,却是桓柒正从楼下走上来……
她顿了顿,以为她是不想和桓柒说话,于是点头道:「也好。」
见她并未拒绝,路非烟心中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气,将纸笺快速收进袖中,然后拉着她从房间离开。
「有什么发现吗?」见她二人出来,桓柒不禁问道。
「没有。」不待祁辰开口,便听得路非烟从口中吐出冰冷的两个字,语气里甚至还有丝丝厌烦与不耐。
剎那间,桓柒整个人僵在了那里,目光里闪过一瞬间的受伤与狼狈。
「咳,那个……」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祁辰夹在两个人中间颇有些不自在,刚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不想刚一开口就被路非烟直接打断:「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说着便目不斜视地越过桓柒下楼去了。
祁辰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还怔怔地站在原地的桓柒,心道:自己真是脑袋被门夹了才让这两个人一起跟着来查案!
「你快去吧,不必在意我。」桓柒勉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来,却仍旧掩不住他满眼的失意和落寞。
眼看着路非烟已经出了流嫣楼的门,祁辰胡乱地点了点头,然后快步追了上去。
来到烟雨阁时天已经黑了,祁辰打从中午醒来就一直忙到现在,方才脑子里想着事情倒还不觉得,此刻一停下来,腹中是又饥又饿又渴。
因而见到听竹的第一句话就是:「听竹丫头,你们这儿有什么现成的吃的喝的,赶紧帮我送些上来,我这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听见这话,听竹不禁有些犯难了:「厨房里倒是还有些中午做的菜和点心,就是有些冷了……」
祁辰却是摆了摆手,催促道:「冷了就冷了,先别管那么多了,赶紧端上来让我填饱肚子要紧!」
然而不待听竹出声,便听得路非烟没好气地数落道:「大冬天的,还要吃冷菜冷饭,我看你是不把自己的胃作出点毛病来心里不踏实是吧?现在倒是知道饿了,早干嘛去了?」
「咳,」祁辰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讪讪道:「这不是光顾着忙案子去了没顾得上嘛!」
路非烟一听这话顿时就更来气了,冷声道:「案子是死的,人是活的,该吃饭的时候就得吃饭,我就不信他纪简还能拦着你不成?!」
「是是是,咱们非烟阁主说的对,小的下回注意还不成吗?」祁辰连忙服软,说着又对听竹使眼色:「哎呀,听竹你就别站在这儿听你家主子念叨了,赶紧让厨房帮我把菜热热,再耽搁下去我可真就饿死了!」
听竹不禁掩唇笑了笑,应道:「好,奴婢这就去!」
路非烟秀眉紧蹙:「祁辰你……」
不想刚一开口就被祁辰抢了先:「我说路大阁主,路大美人,咱们有什么话先上楼让我坐下再说成吗?」
厨房的动作很快,祁辰刚坐下没一会儿的功夫,听竹就端着一个食盒敲门进来了,笑嘻嘻地把菜摆出来,道:「都是些简单的小菜,我让厨房现炒的,祁公子可莫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从不挑食!」祁辰当真是饿极了,拿起筷子就开始往嘴里扒饭。
旁边路非烟一脸的嫌弃:「不知道的还以为摄政王府短着你吃食了!」话虽如此,却仍是替她盛了碗汤放在跟前。
「你还真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你一整天不吃饭试试?」祁辰嘴里咕哝不清地说道。算起来,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她也就今天中午醒来喝了桓柒一碗药,除此之外愣是连口水都没沾!
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道:「噢对了,你这儿应该有金疮药一类的东西吧?一会儿吃完饭赶紧帮我换个药!」
「你受伤了?」路非烟拧了拧眉。
「在凉州的时候受了点儿伤,本来都已经结痂了,可谁知昨晚和那个黄衫女子打了一架,伤口就又不小心撕裂了。」寥寥几句后,祁辰轻描淡写地将受伤的具体情形一笔带过。
路非烟和她相识这么久,又岂会不知这当中的凶险,可她既然如此说了便是不愿自己为她担心,于是便也不再追问,只另外吩咐人去熬了些雪参鸡汤来,好歹补一补也好。
见她放下了筷子,路非烟便吩咐人取来了纱布和伤药,替她重新换药。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她看到祁辰背后那道狰狞的刀疤时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在凉州受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全,可见当时的伤势有多重!
感觉到身后人的情绪,祁辰有心要缓解一下她的担忧,于是岔开话题道:「你这药倒是不错,清清凉凉的,和桓柒给我用的差不多。」
然而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自己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她不愿听到这个名字,怎么说着说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