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抬头望了眼周之越,「我想拍张照。」
碗里的馄饨没了,汤都快见底,周之越说:「...你都快吃完了。」
许意抿抿唇:「没关係。就是想记住现在。」
万一以后又没这样的日子了,还可以翻出来看看。
周之越把她的手机拿进来,许意拍完照,忽然想到被她删除后上传到网盘的那些照片。
还好有备份。
等哪天时间充足,她得全部从网盘下载回来。
......
这天晚上,两人很早就洗漱完上床。
一来是许意生理期,本就不想动,二来是想跟他多躺一会儿。
熄了灯,许意想到刚才的安眠药,翻身去抱他,很小声地说:「其实刚毕业回家,我也偶尔会睡不着。」
但当时家里事多,睡眠时间本就很少,大多时候,都是累到睡着。
周之越搂着她腰:「有原因吗?」
许意只说了一部分原因,声音比蚊子还小:「有时候,会很想你...」
周之越呼吸一滞,静了片刻,最终还是问她:「那为什么会要分手。」
他补充:「还分得挺洒脱彻底。我一直以为,你完全不会想的。」
许意深呼吸,不太有底气地说:「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我现在,不是很想说...」
「可以吗?」
周之越:「当然。」
又抱了一会儿,许意有些明知故问地出声:「那你失眠也是因为...我吗?」
周之越眉头微动,虽然很不喜欢、也不习惯直接这么表达,那借着夜色,还是想告诉她一次。
他声音很沉,就在她耳边,越来越小:「嗯。我也会,很想你。」
许意心跳很快,就像有根弦被拉着似的,胸中有一种奇怪的衝动,撑起胳膊,压在他身上,然后吻下去。
很快,天旋地转,被换到了下面,吻也变得被动,周之越反客为主,跟上次一样激烈的吻。
结束后,他趟回去,呼吸很沉,明显压抑着什么情绪。
许意酝酿了好久情绪和措辞,一方面也是仗着今天什么都做不了,轻轻叫他一声:「周之越。」
「嗯?」
「我想睡你。」
漆黑的卧室,今天窗帘也完全拉严了,看不见她脸有多红,但她还是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周之越:「......」
他甚至被气笑,「早不说,今天生理期就说,你是故意的?」
许意不否认,但还是把锅甩给他:「你也没说,我还以为你不想呢。」
周之越深吸一口气,喉结微动,低哑道:「怎么会,怕你还不想那么快,我...」
其实每天都想。
话没说完,但许意也不好意思问了。她觉得,人的脸皮厚度也许是天生的,跟之前一样,先「挑事」的是她,先不好意思的也是她。
周之越呼吸很沉,刚才又在床上亲了一次,被她这么一说,更是难受。
本不想轻易放过她,真的做不了,至少可以做点别的。但又考虑她生理期不舒服,还是不舍得让她帮忙。
大约两分钟后,他从床上起来,出卧室,进了隔壁房间的浴室。
许意看到他的背影,当然也没问他去做什么。
再回来时,夜也已经深了。旁边的位置陷下去一块,闻到熟悉的沐浴液香味,许意默默挪到他怀里,阖上眼:「晚安哦。」
周四这天,同时赶上三个「大日子」。
许意打狂犬疫苗第三针、凯撒小帝打妙三多疫苗第二针、周之越的祖父过八十大寿。
因为要打疫苗,许意请了半天假,周之越上午也没去公司。
原以为能趁机睡个懒觉,不成想一大清早,七点刚过,周之越的手机就一直响。
许意睡得迷迷糊糊,半眯着眼,幽怨的语气:「闹钟吗,诶,你怎么不关。」
周之越这个点被吵醒,也有点心烦,摸过手机看了眼:「家里电话。」
许意「噢」了声:「那你接吧。」
他躺在床上,按着接听键,听筒靠近耳朵。
传来父亲周伯靖的声音:「昨天给你发微信怎么不回,你弟也没回,都没看到吗?」
周之越蹙了下眉:「我没看到,周亦行我不知道。」
周伯靖命令的口气:「今天老爷子八十大寿,下午四点,你去家里老宅,叫你弟一起来。」
周之越:「我下午开会,晚上过去。」
周伯靖:「不行,把会取消了。老爷子最重视一家团圆,他生日,我们一早就过来了,你们小辈最迟也得下午到,晚上才来算怎么回事。」
「......」
周之越回家次数不多,也懒得掰扯,左右就是去一趟的事,「行吧。」
周伯靖:「别忘了叫你弟,我这边还忙着,挂了。」
电话漏音,里面说话声音不小,许意也听得很清楚。
她翻了个身面对他,困倦地问:「你爷爷过生日?」
周之越:「嗯,我下午得去一趟。」
许意应了声「好」。
大学的时候,就大概听周之越说过,他们家亲人之间关係很淡薄,基本就是些利益关係。父母也没空管他,他很小的时候就被丢给保姆和家庭教师。